褚掌门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容易把一碗粥吃空了,连忙和尹师弟表忠心:“多谢师弟信任,我这就去与慎德山庄划清界线,绝不让咱们天脉为我受牵连。”
“这些事掌门师兄不必太过在意,咱们这些师弟都不是无知之辈,难道咱们相处这么久的情谊还抵不过你的身世?别说慎德山庄尚是江湖正道,就算你出身魔教,也仍旧是我师兄,是天脉掌门。”
得到尹师弟身心双重安慰,褚掌门终于放下包袱,先去给两位同穿报告了这个好消息,然后摩拳擦掌,准备在擂台上一展身手。组织的信任来之不易,须当倍加珍惜。他要以实际行动向师弟师妹们展示自己的决心,顺便替他未来领导华同志扫平前进障碍。
所以他一上台,就主动向慎德山庄请战。按褚庄主的计划,倒还是希望他多帮褚垂裕解决几人再下场,不过狄知贤本就是少年一辈中的一流人物,若说褚掌门与他交手时受了内伤,要把打败自己的荣誉送到褚垂裕手中他倒也信,便叫儿子上去应战。
褚垂裕在他手里两度险些做不成人,对他的了解显然远过其父,冷笑一声,在褚庄主耳边轻声道:“褚退思已有了反心,他娘又不在咱们手里,爹对他不可太过信任。他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势力大了必将反噬咱们,到不如趁他羽翼未丰……”
他手微微比划了一下,引得褚庄主皱眉不语。褚少庄主又贴近了些,神色越见狰狞:“今日他若肯依计输给我,那我就留他一条命,若他有反意,爹您可就不能怪我了。”说完这句,他撤身出了棚子,跃上高台,横剑当胸,道了声:“褚掌门,请!”
褚承钧摆了起手的姿势,道:“少庄主是主人,自当占先手,在下不敢僭越。”
客套话说完了,动手就是生死相杀。今天不做了褚垂裕,他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做了褚垂裕,不仅能跟师弟表忠心,平平安安地把掌门当到头儿,万一再把老头儿气死,他拿着出生证就可以要求分财产去了。
当然,激起他斗志的不只是这些,关键是对面的那位下的也是杀手。狄知贤武功虽高,但和他动手时也留有余地,只打算打败他,褚垂裕跟他同是褚老庄主的遗产继承人,金钱的驱使之下,仇恨绝对是山高海深的。
眨眼两人就已过了百十招,褚掌门身上几处挂了彩,电脑难得地主动联络了他一回,在他脑子里拼命警报:“生命体征下降,失血xxx毫升,心跳260,血压160/100……必须立刻停止高危活动!”
这是能停的时候吗?褚掌门心中高喊一声:“再干扰我就投诉了!立刻替我切断痛觉神经,我要被杀了回去就找记者曝光你们欺骗消费者!”
电脑尖利刺耳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他身上的痛觉和沉重感一并消失,仿佛满状态复活了一般,剑刺出去的速度比方才更快了几分。褚垂裕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剑势一缩,由攻转守,把自己挡得风雨不透。
褚掌门见势心喜,攻击力强行提高,压得他露出一个破绽,就势把剑尖朝里捅去。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道极细的白光向自己射来。台下传来了萧大师和姚师弟刺耳的尖叫声。
他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攻击的大好机会不能错过。眼看褚垂裕那破绽不仅未收,反而更扩大了些,褚掌门长剑递出,一把刺进了褚垂裕胸间。
对方眼里一片讶然神色,咳出几口鲜血,显然已伤了肺。褚掌门正要一鼓作气巩固革命成果,忽然觉得一口真气不继,手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被剑身的重量坠得直往前冲去。褚垂裕退了一步硬拔出胸间长剑,右手微抬,褚掌门就向着剑尖直直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下忽然传来一阵阻力,垂眼一看,尹师弟的手竟挡在他胸前。而在尹师弟身后,萧大师那动不动就唏哩哗啦的拉风禅杖首次以如斯幽远神秘的气质登场,纹风不动地扛下了褚垂裕精钢长剑的一击,甚至杖端上九枚钢环都没晃上一晃。
他呼吸渐渐困难,耳边传来尹师弟仿佛极遥远细微的呼声:“掌门师兄,你没事吧?”
他肯定受伤了,刚才那道白光是暗器!怎么就没躲过去呢?早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东西,根本不该和他拼什么剑法,掏出枪来啪一下解决了多爽……
不过幸好,痛觉已经被屏蔽了,多亏他有先见之明,不然他先受伤,真能疼成这样的话,最后这剑就捅不出去了。
褚掌门光荣地倒下了,萧大师却继承了他的遗志,一杖击上了褚少庄主胸膛,至于击成什么样子他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对方已经倒下,慎德山庄的人也围上来抓住了他的禅杖。陈盟主跳上台上,亲自劝开了即将陷入械斗的双方,对着慎德山庄诸人说:“武林大会上虽不禁施暗器,但褚少庄主在暗器上淬了毒,的确不够光明。若是褚掌门不幸有个三长两短,贵庄只怕难逃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