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体的时候不显,只剩下脑电波之后这两个月简直不是人过的,不管那个不幸早死的人是谁,是否完美符合他的条件,他都愿意先穿过去再说了。
万事俱备,一次能量波动之后,陈箫终于再度体会到了有身体的感觉。一股自胸间传来的强烈疼痛感瞬间终结了脑波状态的空虚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朝思暮想了两个多月的世界,他的意识就已陷入一片混沌,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2章 淡定的穿越
穿越者生存准则第一条,就是要处变不惊。
穿成天脉剑宗掌门褚承钧不到两个小时,陈箫已经听了不下二百遍这条理论,折磨得他恨不得从没穿过这一遭了。
头脑中掺着电子音效的声音缭绕不去,重复了两个多小时相同的内容,就是让他淡定地接受周围见到的、听到的一切。电脑不嫌累地教育着他:这些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的东西,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早已习以为常。要彻底扮演好这个人,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首先就不能大惊小怪,看到什么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穿越者一样。
这一条似乎已经写进了那台负责穿越售后的电脑的程序里。所以在陈箫醒来之初,无意识地因为头顶木梁之间吊下的蜘蛛恍了一下神时,它就启动了紧急避险模式,硬生生地破坏了他的面部神经,让他再也无法做出大的表情;还强行麻痹了他的声带和四肢肌肉,以帮助他忍住各种冲动,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不用照镜子,陈箫就知道自己的脸已弥漫着一股将死之人的惨淡色调,眉间额头的肌肉也被强迫做出了虚弱痛苦的表情。表情固定的好处就是:无论是有人把他胸口那道本来就痛得撕心裂肺的伤口再划上几刀,剜出带毒的腐肉;还是有人跪在他床前,一声声地喊着叫他安心离去,他们一定会为他报仇的;他都没办法大喊大叫,或是从床上跳起来,干点什么有伤褚承钧形象的事。
那台负责电脑固执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陈箫的表现无限接近正版的褚承钧,不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性格上的巨大变化。没办法,穿越者和被穿越者的性情差别太大,他们穿越办必须要负起售后责任来,以免穿越者刚一过去就露了馅,造成不必要的返工。
门外又是一片脚步声响起,微微带着些急躁之意。虽然陈箫正被伤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好歹也穿成了武林高手,这么大的声音他还是能听见的。在听到这声音的第一时间,他眼中就流泻出了一丝难以掩盖惊惶和抗拒。
这样的失态,在那位沉稳淡定,大气卓然的真正褚掌门大概一辈子也没有过。于是在电脑心狠手辣的调节之下,门打开的一瞬间,陈箫又板起了一张八风不动的木头脸,合上了满含幽怨目光的双眼。
进来的人在关门的一刹那脚步就已放得极轻,但他手中捧着药碗里传出的怪异药味仍旧出卖了他。即使陈箫一直闭着眼,也能从远处传来味道上判断出那人就是褚承钧的师弟,叫做莫承锋。莫师弟内力深厚,脚下轻功也不弱,不过两三秒后,浓重的咸苦味道已直冲陈箫鼻端,呛得他恨不能把来人带药一起打出去,只恨如今肌肉受电脑所制,就连咬紧牙关死活不喝也做不到。
他的确是很热爱大自然,很向往天然食物。可是为什么他学了这么多年的野生动物保护,也没人告诉过他,美好的绿色植物能弄出这种又酸又咸又苦又涩的怪味药品?
也许是他怨念太强,床边端着药的莫师弟忽然打了个冷战,先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探上了他的鼻间。试到他还有鼻息之后,莫少侠云愁雾惨的脸上微微挤出了个笑脸,低声叫道:“掌门师兄,该喝药了。这回这副药是师师兄开的方子,能调理脏腑,驱毒止血,你喝了就不会再出血了。”
莫承锋说着,就把陈箫扶起来靠在床头,把他的嘴捏开,舀了勺药吹两口就倒进了他嘴里。这一流程极为干净利落,上合天道,正应了天脉剑宗天人合一的宗旨,也充份体现了莫少侠对这项工作的熟练程度。
这两天他已不知给昏迷不醒的褚承宗喂了多少回药,每次都要一勺一勺地喂到陈箫嘴里,凡有洒、漏、吐出来的,还要重熬重喂。短时间内大强度的重复作业,迫使他尽快掌握了喂药的技巧,提高了单次喂药速度。更重要的是,门外还有四个药炉正在同时熬药,四位师兄师姐正在讨论应当如何用药。他这边下手不快的话,那些药可能会被白白放凉,错过最好的服食时间了。
一想到这点,莫承锋下手的动作就越发流畅麻利,喂得陈箫满嘴苦涩,生不如死。终于把一碗药喝完了,莫师弟拿手绢擦了擦陈箫的嘴角,充满感情地说:“师兄,你好好休息,呆会儿还有四副药要喝。按师师兄和于师兄的推测,只要你好好休养、按时服药,这点小伤过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也不会影响你将来习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