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用不着他们,教主手一抬,一道激光就直射过去,随着手避圆转,就将那道门烧开了一个圆洞。他再要将背上步枪扔出去时,那门却向里倒了下来,露出一地鲜血,和一个同样白衣覆面的人。

那人也直面教主,一身血腥杀气犹然未退,口中却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真气内蕴,整片大厅都听得一清二楚。教主冷哼一声,将那人的笑声盖了下去,随即扬声吩咐:“曲含元,把地方收拾了。”

头顶二楼栏杆后传来一声应诺,又响起了一阵外国人的惨叫喝问声。与此同时,与教主正面相抗的那个白衣人也悠然迈步走到厅中,却不与教主照面,而是晃到威廉不远处,先看了看地上的杀手,又抬头望向二楼上的骚动。

那里已杀得一片狼籍。一个黑人保镖正挺枪和周围的保镖对射,而迎教主上船的中层干部半跪在地上,在地上尸体或活人之间来回忙碌。就在这些人身后,又有几名貌似保镖的男子从后面冲来,手中各执手枪,二话不说,扬手打向那些和黑人对战的保镖。

上面打得热闹,下面的白衣人也是跃跃欲试,踢地起上一支步枪,连瞄也不瞄,随手向上面打去。教主踏步近前,冷冷望着他,一语不发。身后有漏网的杀手来向两人偷袭时,教主身子一晃,让过他的子弹,后面自有威廉赶过来把人打倒在地,顺便走到教主面前卖萌。

教主今日却是只顾着那另外那个白衣人,威廉走过来时,他看也不看,盯着白衣人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着本座!”

听出教主生气,威廉也是呐呐地不敢说话,那白衣人却笑了一声,扔向枪转向教主。他行动之间,满头银发无风自动,似有意似无意地显出一身雄浑内力。教主双手环胸,脚下不丁不八地立着,面无表情地与他相持。

威廉夹在二人当中,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拼命地陪笑,让教主听他解释。教主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带烟火气地说了句:“我魔教的事,不用你管。”他越是这么说,威廉越是着急,那白衣人倒是体恤威廉,对他点了点头,慈和地劝道:“狗剩他爱人,你先站远点,我们爷儿俩有话要说。”

“狗剩他爱人”五个字一出,外头便传来了几声激烈的反对声:“老教主,这小子可是个外国人哪,您怎么能这样叫他,他哪配得上教主!”

白衣人向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四位老人已从外面甲板上越过威廉刚打的洞跳了进来,先向教主行了礼,又向他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退下,立到了教主身后。白衣人向他们一摆手,指着威廉说:“我孙子把人睡都睡了,给个名份怎么了?再说了,这孩子长得也不错,脑子也好使,我看这婚事就不差。”

不等四位法王答话,教主上前一步答道:“老教主,请恕本座未能以礼相见。但老教主脱离我魔教已久,魔教大事与你再无干系,今日不该出现在此,更不该私下联络诸人,让本座的人替你隐瞒行踪。”

“狗剩子,你这脾气怎么跟你爹一样一样的……难道你也打算不认我这个爷爷了?”党生教主叹了口气,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教主颇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脸上虽然堆满了皱纹,却显得精神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垂暮老人,只是眉间唇角流露着几丝失落无奈之色。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搞黑道的没前途。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去哪都有警察等着逮你,还落个黑社会的名声,好听吗?咱们教里这么多老人儿,跟着你不说享享清福,偌大的年纪还在外国漂泊,这算什么正经日子。狗剩子,听爷爷的,赶紧成亲回国吧。你都二十了,也该到了成亲留后的岁数,咱们魔教就你一根独苗,你也不能光想着玩,还是传宗接代最要紧……”

教主听得不耐烦,开口辩驳道:“老教主,按说你是我爷爷,我本不该这么和你说这话。可是咱们先公后私,你既然不是魔教的人了,还望不要再干涉魔教内政。至于说在外国漂泊不算正经日子,在中国各大城市打工就算正经日子吗?几位长老为了钱,几十岁的人还受人反聘,这算正经日子吗?魔教的前教主竟到政府当官,这算正经日子吗?老教主劝我之前,不妨想想魔教在你们手里是何等面目,若非由你们败光了家当,本座原也不必跑到蛮夷之地来经营这片分坛。”

两位教主当着属下就吵,四位法王自然不能让这么有失体面的事传到外头去。四位法王先下手把威廉往外拖,楼上易容成保镖的少法王们则负责灭口,顺便把教主要的活口带往别的房间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