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云太子身体绷紧,微侧了侧脖子,宣帝刀刃便立随上去,割破了一道浅浅血口,淡淡说道:“太子先把外头那人斥退,不然朕真要动手了。反正朕已有了皇孙,不必担心身后事,太子却是连宝座也没摸过,就这么为朕陪葬怕是会有所不甘吧?”
藏云太子果然停了下来,对着门外叫道:“孤这里有事,你且退下!”那人却不退,而是隔着房门叫道:“门外来了许多兵马,不好应付,太子须要速作打算,还是拿那皇帝做人质……”
宣帝心中惊喜难当,手微微发抖,又在藏云太子颈上留下一道伤口。藏云太子觑着机会,猛力向前一顶,撞得宣帝闷哼出声,全身都战栗不已。那只手却还紧握着弯刀压在他颈上,又割入肉几分,鲜血顺着刀口滴落下来,染得宣帝满手鲜红。
藏云太子仿佛毫不在意颈间疼痛,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孤王倒是小看陛下了,想不到你还有余力伤孤……不过眼下就算你手下的人来接你,陛下可敢这样去见他们?”
宣帝丝毫不为所动,双手稳稳停在他颈间,只等着外头的结果。若是来的果然是救他的人,待会儿就可结果了藏云太子,若那些人打不进来,他就还要费些力气,以此人作质,想法子逃出去。不论眼下情势多么尴尬,总比生死操之人手还要强些。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屋内忽然吹进一股冷风。宣帝身上绽起一层寒栗,却不敢哪怕有一点最微小的动作,双眼只盯着藏云太子颈间——两人身体还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任何动作都会刺激到他自己,影响这手的力道与位置。
然而再下一刻,他终于无法再维持这姿态——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而那人在看到他的刹那也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嘴唇无声地开合,脸上一片慌乱之色。
倒是藏云太子最先发现了他的异状,猛然出手捏住了他的腕子压到地毯上,舔着干躁的双唇笑道:“陛下没力气了吧?孤一直等着这一刻呢。方才做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拿刀?”
他正调笑着,手腕忽然一痛,鲜血汩汩涌出,竟是被一把细窄的长剑穿透。藏云太子终于意识到屋内有人,却并不去看身后刺客,左手挟着雷霆之势扣向宣帝喉头。
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手扣住的并非宣帝脆弱易折的颈项,而是浸满鲜血的刀刃。他的动作叫那刀阻挡了一下,右腕上穿着的那把剑便被人收了回去,自背后钉入他的心脏,剑尖堪堪透出胸口半分,顺时针一转,连叫也未容他叫出声来,便已取了他的性命。
宣帝被藏云太子心头热血浇了一身,体内也再度被他死去刹那间泄出的精水充满,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不堪的情状,满心皆是惊喜。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藏云太子的尸身,对着来人问道:“凤卿来得正好,外面还有多少人?”
凤玄面色红白交错,连忙丢了剑,解下外袍递给宣帝:“外头是谢使君带了五十御林军正与西戎刺客交手。亏得淳于大人叫臣随着谢使君出京搜寻……臣等无能,令陛下受辱……”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目中泪珠滚滚落下,只恨自己不能早些杀来,才叫宣帝受了这般屈辱。
宣帝将衣袍随意披上,沉声说道:“哭什么,能杀了藏云太子是大喜事,朕自当为你记一功。把你的剑拿好,替朕穿上衣服,免得有变故。”
他的嗓音极为沙哑微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威势,凤玄听得越发面红耳赤,却不敢违逆圣意,走到近前依言替他更衣。那具满是艳色痕迹的身体毫无遮掩,股间红白之物就在凤玄眼前缓缓流下,不必细看也知方才经历了何等激烈的情事。
凤玄几乎不敢睁眼,扶抱着宣帝坐起,替他着了外袍,又拿了藏云太子的长裤替宣帝换上,转身跪下,要背宣帝出去。
宣帝摇了摇头,极缓慢地说道:“先割下藏云太子的首级,拿石灰腌了,尽快给朱煊阵前送去。之前朕还想着什么时候出击合适,如今有了这人头,西戎不乱也要乱了……”他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喉间太过干燥而咳了几声,面上喜色却是越来越深:“朕这回可是送了阿煊一个大功绩,看他什么时候把西戎王族都给朕解到长安来!”
44、第 44 章
宣帝精神虽然亢奋,身体却的确到了极限,说话间就已缓缓倒在了凤玄身上,全身犹如无骨一般,再也支撑不起来,目光也渐渐涣散。凤玄心跳得越发猛烈,踌躇一阵,终于乍着胆子抬手揽住了宣帝,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