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浪他都渡过来了,难道还能在这条趟过一回的小河沟里翻了船?
虽然眼下情况紧迫了点,但宣帝还是一派从容,面不改色地随着成帝进了偏殿,往窗边矮榻走去。走到榻边,他就要谢恩坐下,身子却还被拉着往前走。
成帝感到他有停下的意思,也略略放缓了步伐,温言笑道:“吾弟中了酒,又有些感染风寒,还是到床上休息吧。这榻太小,朕怎舍得你这样委屈。”
不知为何,成帝这浓浓的兄弟情谊却叫宣帝心中发冷,怎么听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味。及至到了床前,成帝要按着他坐下,他才觉着自己看出了点阴谋的门道,连连辞让:“陛下面前,哪有臣弟的座位。请皇兄宽坐,臣弟侍立即可。”
他心里惊疑不定,目光也有些闪烁,不敢看向成帝。不过因为药力之故,转得不那么灵活,倒也看不出多少算计之意,只显着眼波流转,目光灵动。
成帝看着他微微一笑,终于撒开手,撤手时却故意拉了他一把,叫宣帝站立不稳,又往前扑了一扑,重又伏到了他身上。
不等宣帝起来,他便拉住了宣帝的胳膊把人往怀里一带,挥手吩咐太监宫女:“朕兄弟久未共谈,有些话要说,汝等都下去。”又对已经豁出去死,只等着外挂来救的宣帝笑道:“朕与七弟这些日子也一向不曾亲近了。想当初你我兄弟何等友爱,自从那年父皇生病,却凭空生了多少事,令阿挚暗自疏远朕……”
二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耐性,到现在还不给他定个冲撞圣驾之罪?
宣帝略一走神,再醒过来时就听见成帝抱怨他疏远自己,忙也跟着发挥演技,面上浮起一片崇敬之色,垂头答道:“臣弟怎敢疏远吾皇?陛下是臣弟心中最为敬重之人,只是如今国事操烦,臣弟不敢因私心而令陛下多添烦恼。”
成帝挽着怀中僵硬的身躯,目光落到宣帝低垂的额头上,顺着脸上起伏的轮廓一路看下去,直没入微有些挣开的交领之中。他心神不属,只想看看那衣领下面的肌肤是否也和露出来的地方一样莹润温软,也没太在意宣帝说什么,只随意答了一句:“原来吾弟之心也和朕一般,朕这就放心了。”
成帝心思既动,周围又没人看着,更不必再装下去,揽着宣帝的后背便缓缓放到了床上。他自己也伏下了身,半压了上去,右手顺着方才想了许久的路线径直探了下去。
那手将将伸入衣领之内时,却被宣帝紧紧握住。
怎么能这样,上回不是这么发展的!
宣帝心里悲愤地咆哮着,面上却还挤出个生硬的笑容,紧抓住成帝的手,假作无知地说道:“多谢皇兄垂爱,臣弟有王义照料就好,请皇兄……也早些去歇息吧。”
成帝半压在他身上,也不急着抽出手,反而将腿跨到他腰间,低头在他眉间轻轻印下一吻:“吾弟这是在邀朕共枕?朕自不会辜负你的苦心,今夜便与你好生亲近……亲近……”
成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落到宣帝唇间,舌尖用力撬开他的齿关,深深探了进去。殿内浓腻的香气萦绕在二人之间,一举一动仿佛都被那种温热的香气紧束着不得自由。宣帝口中唾液积得太多,又不愿咽下,随着呼吸呛入了气嗓管里,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成帝这才离开他的嘴唇,一手撑起身子,抽出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在他胸前轻拍顺气,拍着拍着便又向他衣服里伸去。宣帝向里侧过头狠狠咳了一阵,只觉着头昏眼花、胸口震得生疼,一时也没注意身外之物,待得再睁开眼来,腰间束带已被人扯开,大半个雪白的胸膛也露在了外头。
他不假思索,抬手就要去拢衣襟。成帝便抓住他的手腕拉过头顶,随手抽了条衣带松松束住,姆指抚着他因为津液滋润而分外润泽的双唇说道:“阿挚莫要乱动,朕这样也是怕不小心伤了你。你只管听朕的话,朕绝不会让你难受的。”
宣帝彻底明白了成帝的决心,极力挣扎,口中急促地说道:“皇兄,你我非止君臣,更是兄弟手足至亲,请皇兄三思,断不能为此乱伦之举!”
成帝轻笑一声,神色坚定得不容抗拒,动作却是轻柔如水,将宣帝的衣襟拉开,一面封住他的双唇,一面将手覆上光裸的身躯,悉心爱抚。他自来是叫宫妃伺候的,这些手段说起来也不怎么高明,若是上辈子的宣帝,对他只有嗤之以鼻,绝不会因为这点挑逗就动情。
可惜经验那都是上辈子的了,脑子里虽然记得,身体却记不得。十七岁娶妻纳妾和二十二岁都没侍妾的人,在面对情欲考验的时候,反应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