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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难耐间,平阳长公主恨不得立时入宫同魏皇后商议明白。

薛衍看着自家母亲一脸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冲天,不觉莞尔。

作为一名剧组道具师,薛衍因为工作环境的关系,倒是比其他百姓更容易接触到这些募捐慈善的概念。不论圈子内的明星是为了塑造形象,新闻炒作,还是在功成名就有了一定的能力后真心要做慈善,反正娱乐圈内的人大多热衷于此。

比如薛衍曾经呆过的某个以留守儿童为拍摄素材的剧组,便有过影片上映后,将部分票房捐献出来,在拍摄地修建希望小学和希望中学的实例。

薛衍的父母也经常资助一些家境贫困但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上大学。每逢寒暑假时,也会带着年纪尚小的薛衍去乡下老家“体验生活”,甚至多次“恐吓”薛衍如果不孝敬父母好好学习的话,就把他留在乡下自生自灭。

除此之外,薛父薛母更是教导薛衍不要浪费挥霍,因为他每每嫌弃不要的衣食用品,在旁人眼中却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于是薛衍从小便养成了不想要的东西立刻打包送人的习惯(?!)。比如有一次薛衍厌烦了日复一日的温书复习,他便将所有教材和辅导书打包邮寄给某个慈善基金会(……),结果却被对方以“只接受捐款不接受捐物”为由退了回来。

事情败露后,薛衍也理所当然的遭到了父亲竹板炒肉般“爱的教育”。

家长的言传身教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薛衍才会在听闻皇后有意缩减用度,典当宫器赈济灾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募捐和慈善这个概念。

现在看来,倒是无心插柳,哄得阿娘很开心。

而卫国公薛绩在看到娇妻兴致勃勃的样子后,则颇有些头疼。

他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他与平阳同处军中,聚少离多的日子。

一夜辗转反侧。

至次日五鼓,平阳长公主早早的便起身洗漱,按品服大妆。从演武场晨练归来的薛绩带着一身的肃冬寒气跪坐在火盆儿前烤手取暖。打量着发妻忙忙叨叨的模样,不觉莞尔笑道:“外头天还没亮呢,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衍儿还睡着呢?”

“长安的晨鼓都敲起来了,衍儿再睡也睡不了多久。况且我躺在榻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还不如起来了。哎呀你别管我了。”平阳长公主说罢,却从妆镜前转过身来,手里持着一支玉杆兔毫的眉笔,笑向薛绩道:“夫君这么空闲,过来帮我画眉罢?”

薛绩轻笑着摇了摇头,只好起身至平阳长公主面前,接过平阳手中的画笔,从妆台上一方极小巧的辟雍瓷砚中沾了沾墨,细细为平阳画眉。平阳长公主则仰着脸,美目欣然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然后在薛绩画好后对镜自照,又嫌弃薛绩画的不好,把她的眉毛画粗了。

于是薛绩便说道:“你的眉毛本来就粗,不过显得英气。不像有些小娘,那眉毛细的都快断了。没有你的好看。”

平阳长公主闻言,又回头认真的照着铜镜端详了一番,口内说道:“是么,我也觉得其实挺好看的。”

正说话间,闻听外面伺候的女婢进来笑道:“小郎君来给国公和公主殿下请安了。”

平阳长公主立刻放下话头,起身笑道:“衍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薛衍笑道:“被鼓声吵起来的。”

平阳长公主便笑着接道:“长安城的晨鼓确实扰人清梦。不过你起便起了,呆会儿跟我进宫,咱们同皇后商议募捐之事。”

薛衍便看了看站在平阳身侧的薛绩。薛绩向薛衍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欣然饭毕,卫国公薛绩照常去书房研读兵书。平阳长公主则带着薛衍进宫拜见皇后。

因天色尚早,一时有些惫懒的永安帝仍在立政殿陪同魏皇后闲聊。闻听小黄门通报,不免狐疑的道:“不是昨儿刚来过?这么早,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魏皇后的想法同永安帝差不多,因笑吩咐道:“这么冷的天儿,快请长公主殿下和卫国公世子进来罢。”

俄而平阳长公主带着薛衍入殿。两人向帝后行过谒见之礼,有宫俾立刻摆上席位。见平阳与薛衍安然跪坐后,魏皇后又吩咐宫俾上点心茶汤,方开口问道:“妹妹带着衍儿这么早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阳长公主未语先笑,先是看了一眼跪坐在旁的薛衍,方开口说道:“闻听皇后有意缩减后宫用度,典卖宫器以筹集赈灾钱粮,我儿钦慕皇后贤德,遂于昨夜辗转反侧,苦苦思量,终想出一计,倘若能成,不但能解朝廷此时之忧,更可解除朝廷今后之患。平阳不敢藏掖,遂于今晨携子入宫,为皇后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