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和周明锦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相视一眼。
而此时此刻,被众人惦记的刘陵翁主则风情万种的跪坐在一座酒肆的包间儿中,对面是人到中年却依然风度翩翩的前武强侯庄青翟,一旁还坐着仿若色中恶鬼般狠狠盯着刘陵胸前雪白肌肤的阳武侯王信。
看着如此上不得台面的阳武侯王信,刘陵低头倒酒的时候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屑。再次抬头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笑容之下,巧笑倩兮的举着酒杯对庄青翟敬道:“这次能成事,还多亏了武强侯的帮忙,刘陵在此先行谢过了。”
说罢,仰首饮尽杯中酒水。将酒樽反转倒扣以示诚意,视线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一番阳武侯王信。察觉到美人儿的视线,阳武侯的胸膛愈发的挺了起来。
庄青翟迟疑了片刻,拍了拍手,便有两个歌姬从外走了进来。身姿妖娆,面容姣好。跪坐在阳武侯的左右莺歌燕语的劝起酒来。没过一会儿,王信便飘飘然了,勉强和庄青翟告辞,靠在两个歌姬的身上歪歪斜斜的出了雅间。
看着王信的背影,刘陵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对着庄青翟奉承说道:“世人都说武强侯性格儒雅,爱好交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对于王氏一脉的人都能够不计前嫌的大度处之,刘陵心中敬佩,再敬侯爷一杯。”
“刘陵翁主客气了。阳武侯王信这人,虽然无甚大才,可贵在性格淳朴。和他在一起,老夫也能受益颇多。”庄青翟随意说了一句,又举杯说道:“将《洪烈》一书通过梁王的手献给太皇太后,不过是老夫举手之劳。也当不得翁主如此大礼。何况老夫如今也不再是武强侯了,翁主不嫌弃的话,直接称呼老夫一声伯伯就是了。”
庄青翟说着,谦逊的还了酒水。由于梁王一事他算是彻底得罪了刘彻,不但被削了爵位,还连降三级。要不是太皇太后顾念旧情,恐怕他早就被刘彻一脚提出朝堂了。一番心惊肉跳之后,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做好打算。
刘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义愤填膺的说道:“庄伯伯的事情刘陵也听说一二。平心而论,庄伯伯当时也是无奈之举。谁能知道那梁王是假传太皇太后的懿旨呢!事败之后梁王这个罪魁祸首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反而是庄伯伯这个受了蒙蔽的人又是削爵又是降级的。不过好在太皇太后英明,不然的话……”
“哎!”庄青翟闻言,有些黯然的放下了酒樽。“还好太皇太后知道老夫的性子。不然的话老夫真是无可辩驳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庄伯伯又何必辩解呢?太皇太后自然知道庄伯伯的心意。”刘陵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看着庄青翟神情淡然的模样,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嘴角。
“翁主所言极是。”庄青翟沉声说道。“翁主并不常在京中,有些事情自然不知晓。陛下和太皇太后目前虽然其乐融融风平浪静的。不过两人之间还是有很多矛盾的。只不过时日尚浅,并没有发作出来而已。”
“哦?”刘陵心中一动,很感兴趣的追问道:“那依庄伯伯的意思……刘陵下面该如何做呢?”
“翁主什么都不用做。”庄青翟轻轻摇了摇头。“这几日各路藩王都进京朝见了。刘武作为太皇太后在世唯一的儿子,太皇太后自然舍不得委屈他。可有些事情毕竟发生了……咱们只要在一旁静静看着就是。”
见庄青翟的想法和自己如出一辙,刘陵算是放心的露出了笑容。言语间愈发亲昵的说道:“来之前父王还嘱托我,到了长安之后每行一事必然要问策于庄伯伯。说庄伯伯对于太皇太后的心思摸得最透,今日一见,庄伯伯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信任的重臣。”
谈到这一点,庄青翟也自得不已。能让太皇太后如此下力保全的臣子,也就独他一人了。刘彻刚刚即位,居然敢得罪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力的自己——
庄青翟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寒声说道:“陛下年幼,从小就被卫绾那帮子儒生蛊惑的偏向儒学,可太皇太后却是最拥护黄老无为之策的。看着吧,两人的冲突还在后头呢!尤其是淮南王给太皇太后献了《洪烈》之后,这可是总结道家主张的经典之书啊!太皇太后看了赞不绝口呢!”
刘陵听着庄青翟的话,面上笑容愈发醉人。娇笑着掩嘴说道:“庄伯伯可快别说了。若是让陛下晓得太皇太后因为看了我父王所著的《鸿烈》才惹出这么多事儿来,恐怕要恨死我们父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