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得脖子都酸了,钱云来终于肯开口说话。
“安宁,你为什么和我相交?”
安宁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从未想过……是你先纠缠于我。”
钱云来勾起唇,露出一抹苦笑:“是啊,我忘了……原来是我一直在纠缠。”
安宁不知道钱云来问这个莫名的问题干什么,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一满十六岁就进了宫,”安宁的声音很平淡,“在皇宫近十年我一直没有朋友,事实上从小到大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人都会对情感有所渴求,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很舒服,那就是一种渴求。绝大部分人不能给我这样渴求的感觉,他们的感情都很肤浅廉价无关紧要,和人打交道不如同书交流……可是,在你身边我很高兴。”
钱云来不说话,她的神情恍惚而麻木,平静的表像下又似乎潜藏着令人恐怖的东西。
安宁犹豫了一会,轻轻将手覆盖在了钱云来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钱云来如同被毒虫蛰咬了一下,猛的将手收了回去。
安宁皱紧眉头,她仔细观察着钱云来的神情,然后执着的将她的手重新握住:“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钱云来突然就落下泪来。
“没有,”她说,“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