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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下月便满二十七,却仍旧风头不减,不过她总算是要金盆洗手了,下月的生日宴便是她最后一次抛头露面卖唱卖笑。她寻了一个良人,是朝廷官员的儿子,文名很盛,是一个才子。两人之间的故事被几句酸诗一传,也成了佳话。

棉棉见过钱云来,对这个将要接她班的女人是十二分的惊艳。为妓也讲究高下之分,有一技之长会诗词文章的便是雅士,若只有一张脸不管如何都是掉价的。可这个新来的梦浅实在长得太好,好到女人都酥骨头,她又如此不同,沉默寡言高傲自骄,在这肮脏窝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妓就是妓,再怎么假装傲气也是假的,可这位梦浅,哪怕她不特意表现也让人自惭形秽,打眼一看就知道绝不是风尘女子。

棉棉要走了,走之前不能不再帮楼里大赚一次。同时也是推新除旧,帮新人打响名头的时候。

那一夜无数的人来捧棉棉的场,可到了最后,蒙着轻纱一言不发的梦浅姑娘却轻易抢走了本属于她的所有目光。

惊鸿一瞥最是动人,老鸨显然深谙此道。

夜深了,姑娘们走的走散的散,陪客的陪客,歇息的歇息。只有一众龟公打手们齐聚一堂,此时既是散场也是他们吃饭的时候。

棉棉自掏腰包请了酒,众人今天都可放纵放纵,只要不影响明天晚上开张爱怎么喝怎么喝。

人人都喝了一碗酒,也吃了一顿饭,区别只是或多或少而已,闹过一场后便都回了自己窝找周公下棋。

钱云来耐心等着,等酒中毒发,等那一瞬的兵荒马乱。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运气一向不好,最近尤其如此。

老鸨突然让筱筱、呦呦帮她打扮起来,还给她喂了药,半句废话也没有的就抬进了宜春院最豪华的春闺。

“好女儿,计划赶不上变化,”老鸨笑意盈盈的抚摸着钱云来的脸,“本打算明天再为你开一场酒宴,请八方宾客正正经经的把你推出去。可是今夜来了大主顾,出手实在阔绰,不冲银子妈妈也要看人家的权势。今夜可要使出浑身解数,你只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荣华富贵也就来了,有他摘了你的头场,也不算辱没了你。妈妈还是疼你的,这位老爷虽然年纪略大了些,可却是一等一的清贵人物,以后说出去你的身价也能抬一抬。”

钱云来深深的看了老鸨一眼,她身上除了柔软的轻纱什么也没有,哪怕一根坚硬的簪子。

老鸨凑到钱云来耳边轻声道:“这药是好东西,也能让你舒服快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