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闹钟时分针都要一齐归零,她刚才和他的开场白就是到家了没,他明明应了的。
那头有他摔车门的动静,“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快进冬月的气候,梁京打小被ee和陈妈看护得娇气,衣裳也比寻常孩子多穿几件,她在江北十年,每年过冬,ee嚼补最多的话就是,穿衣服呀圆圆。
以至于她比她的那些同学都厚实点,永远比同学多穿一件。
她收到过最委婉的表白,一句话:你似乎一个冬天都在感冒。
那学长作交换生出去的前一晚来告别梁京:将来再遇到你,你还没有认真想喜欢的人,请记得饶我一次“再接再厉”的机会。
那是梁京学生时代唯一一次怦然,或者算不到怦然的地步,而是她骨子里尊重这样坦坦荡荡的爱人态度。
两年过去了,时间轴再次往冬日里去。梁京的感冒还没好齐全,或者她就如学长所说,似乎一个冬天都在感冒。
唯一变了的是,她有认真喜欢的人了。
一路下楼,从院里出来,铁艺门的动静被她慎重再慎重地放轻。下一秒,扭头,丁字路的巷口,某人立在他的车边。
寒风吼出哨子声,章郁云一手抄袋一手夹烟,等人的空隙里,右手上有弹烟灰的动静,远远看有扑簌开的火星子。
她朝他小跑过去,出来的急,身上只套了件开司米的开襟长毛衣。
哈气间,见薄薄的白。
章郁云送烟到唇上,得空的双手很利落地脱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来裹她的冒失行径,“不是叫你穿衣服嘛?”
“这么晚为什么要过来?”梁京事后很懊悔,懊悔明明有直觉,却没有坚持,就该坚持再问问他,也许他就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