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上忽然挨了重重一下,顾长愿差点嗷出声,回头一看,边庭撇着嘴,像是被气着了。
“你不老,也没衰,”边庭声音很小,“……很好看。”
边庭说完就不吭声了,细细密密地揉着。顾长愿心里哗啦一声,心想,完了。
换做别人,顾长愿铁定会说:废话,老子天下第一好看。可边庭性子认真,他说好看,那就没了戏谑的成分,是真的好看了。
这木头说起情话……
太惊人了。
顾长愿叹了声,眼睛不由得瞟向浴室,心里一阵纷乱。
边庭突然开了口:“岛上的工作结束之后……”
“怎么?”
“没什么。”
边庭话说一半就停了,手摁在他后腰上也不动,药膏早就化了,被贴着的皮肤隐隐发烫,顾长愿心痒,问:“怎么?说说呗……”
边庭不开口,顾长愿当他沉默惯了,就趴着等,狂风吹得窗户哐当响,顾长愿心里跟着闹腾,跟打鼓似的,刚要再问,就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边庭垂着脑袋睡着了。
顾长愿:“……”
睡……睡着了?
“喂?”顾长愿撑起身子,伸手在边庭眼前晃了晃:“木头?”
没动静。
边庭多半是累坏了,昨天夜里就上了山,白天又去了一次,算下来几乎一夜没睡。
但这说话说一半就睡着……
顾长愿哭笑不得,只得爬下床,替边庭脱了鞋,扶着他躺下,转念一想,刚夸这小子处处照顾自己,转头就伺候起他来了。
顾长愿替他掖了被角,坐起身,若有所思地望着浴室,重重吐了一口气,又拿了烟,手指抠着打火机的滚轮,咯嚓,咯嚓……
半晌,他进了浴室,浴室里残留着淡淡的腥气。顾长愿四处看了看,把牛仔裤扔进洗衣机,又拧开花洒,任热水白花花的流,热气袅袅升腾,挤占了整间屋子,冲散了残存的味道。
顾长愿钻回被窝,对着边庭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傻乎乎的,作案都不毁灭证据。”
舒砚半夜回来,就见顾长愿被子里鼓了一大块儿,差点以为走错了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藏了个女……”舒砚看见床尾的军布鞋,“……男人。”
顾长愿:“……”
舒砚尴尬地挠了把头发:“他怎么?”
“睡着了。”
“怎么睡这里了,要不你睡我的床?我去高队那儿挤一挤。”
顾长愿低头看了眼,边庭平时摸爬滚打,一身糙劲儿,睡着了倒是乖巧,像只小羊羔。
“不用,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