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镜辞见他这般,心中反而更加不安,小心翼翼地放开他。
小皇帝见他这般,忽然冷笑道:“你是在可怜朕吗?”
赵镜辞呼吸一滞,这样的小皇帝,让他想到了前世。
那时陛下就经常这样,偏执,疯狂,阴郁,暴躁,性格阴晴不定……
不,前世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
赵镜辞不敢再刺激他,攥紧了拳,压下不舍离开。
到了暖阁外,他深吸一口凉气,忽然有种去将楚弘千刀万剐的冲动。
孙得钱一直守在外面,见他终于出来,小心翼翼上前道:“王爷,陛下他……”
赵镜辞闭了闭眼,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口中满是血气。
他沉声道:“去请太医,陛下的腿可能又伤着了。”
“唉唉,是。”孙得钱连忙应道。
这时,太后那边又派人来请他过去。
赵镜辞转身看了一眼暖阁,低声又对孙得钱吩咐道:“陛下心情不好,你……多注意些。”
说这话时,赵镜辞的心是痛着的。如今他关心陛下,都不能露面,只能拜托别人了?
*
寿康宫内,太后正坐在上座,端着茶杯怔怔出神。
楚弘已经被带下去,摔落的物品也被宫女收拾妥当,一切似乎已经恢复平静。
赵镜辞走进后,微行一礼,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楚弘?”
提到此人,太后立刻沉下脸,气道:“谋害陛下,自然死不足惜。”
但说完,她视线忽然转向赵镜辞,严厉道:“镜辞,你是哀家和先帝看着长大的,哀家不想把那些试探的手段用在你身上,但你也要跟哀家说实话,今天那场戏虽是演给楚弘看,但有些话,却也是哀家真正想问的,你和皇儿……”
赵镜辞这时忽然跪下,脊背挺得笔直,承认道:“臣之前有负君恩,做过错事,但……臣确实也喜欢陛下,不会放手。”
“荒唐!”太后气得猛拍了下桌子,“你知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身份?还有,你之前竟真动过废君的念头,甚至想过刺杀他?皇儿他做错什么了吗?”
“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两件事,哀家现在就可以命人杀了你,抄了你的王府,就算是你母亲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赵镜辞当然知道自己犯的是意欲弑君的重罪,以前他不在乎,现在……他有了更在乎的事。
“太后想怎么处罚臣都可以,但请让臣留在陛下身边。”他垂眸道。
“你!”太后当然没打算杀他,否则就不会直接把话说出来。
先不说赵镜辞手握重权,不是她轻易能动得了的,就说她那不争气的儿子,现今还在情蛊的控制下对这混账爱得要死要活。
若是他真把赵镜辞如何了,她那皇儿情蛊又没解,万一真疯了怎么办?
太后一阵头疼,忍不住在心中骂起了先帝。都是那老色批造的孽,害得他们的儿子跟着受苦。
“你回边关吧。”太后按了按太阳穴,疲惫道:“哀家会找人给皇儿解蛊,你和他以后……就别见面了,这对谁都好。”
赵镜辞心一沉,和陛下分开,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请太后恕罪。”此时,他语气反而平静了,说:“臣做不到。”
太后气得站起,厉声道:“这有什么做不到的,还要哀家命人绑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