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器室出来,江尘纤便在门口,脸色疲倦:“娘。”
江夫人脸色微变:“怎么累成这样子?七大宗门还在刁难你?”
江尘纤轻轻摇头,有淮御剑君在,七大宗门派遣来的人自然是不敢对他摆脸色,但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消息,说他那日低头领罪是转移重点,江氏是否包庇魔修还没查清楚。
无论他如何解释剥皮魔修并不在冕安城里,却总有人要死不信,非要说不亲自进来看便不认。
他本来怀疑是薛亭柏在煽风点火,可那人却偏偏不在七大宗门之中。
眼看江尘纤又要跟几个言辞激进的门派弟子所吵起来,立场未定的其他宗门便连忙支开,说此事还得江夫人亲自出面。
“这群人究竟是为了真相,还是落井下石。”江夫人蹙眉。
所有人都知道江菀珠是江氏的心结,而今她女儿好不容易脱困,一连睡了几日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她这个当娘的这么能离开半步?
“算了,既然他们那么着急,我去便是。”江夫人看向江尘纤,“你将人照顾好。”
盛怀昭站在原地,眺向远处似在分神。
若所有异动都是为了云谏跟他,那留在冕安定会招致接连不断的麻烦。
江尘纤护得了他们一时,总归不能护一世。
“怀昭,在想什么呢?”身后的人轻轻靠近,嗓音低轻地叫他的名字,温柔至极。
盛怀昭抬起头,看着云谏半晌,忽然道:“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破镜了是吗?”
云谏颔首:“是。”
见他答应,盛怀昭抬起手,轻戳了一下他腰间的剑柄:“拿能挥两段让我看看?”
“要练剑吗?”江尘纤随声而问,“后山有练武场,那里设了守山阵,可全力舞剑。”
“如若方便,那就打扰了。”
后山的练武场是以前谢缙奕与江尘纤常来的地方,当时两人皆在此处顿悟,江宗主为止大喜,便请人过来修缮加固,就是希望两人能在此地成才。
结果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江尘纤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而阵内谢缙奕留下的剑痕早已将他早年的印记所覆盖。
在失去江菀珠后,他曾似泄愤般来这里练过剑,但却发现自己的灵气连灌入剑中都已经费劲,更别说像以前那样留下剑痕。
天赋才能的差异,果然不是勤加锻炼就能弥补的。
盛怀昭站在观剑台上,朝云谏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江尘纤陪在一旁,过往的思绪回神,落定在眼前。
而当云谏的剑意翻涌时,他停在扶栏上的手骤然扣紧。
虽然在血月蛛的体内就见识过云谏天赋非凡,但眼下层峦重叠的剑意如影,那把宝剑寻常平凡,但所裹卷的剑意竟然隔着阵都能让他心悸恍然。
他知此人剑式利落漂亮,却没想到稍动真格还能来带如此碾压的魄力……肃杀的剑意四散,江尘纤竟有一瞬心惊,怕这守山阵扛不住云谏这一剑。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守山阵,云谏只是握剑,尚未出招,脚下练武台边骤然碎裂,圆形的巨台随着地动山摇的轰声裂开两半。
云谏皱眉,收剑入鞘拢回剑意,俯身一拢,裂开的巨台缓缓回笼。
他击裂的守山阵,又轻而易举地被补了回去。
江尘纤满面愕然,却见这能一招劈开冕安后山的少年一跃至盛怀昭身边。
“剑好钝,割到手了,”云谏抬起右手,上面有淡淡的血口子,委屈至极,“怀昭,我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