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正分心,猝不及防被兔子堵住了唇面,向来沉冷深暗的红瞳晃过一丝罕见的愕然。
“发什么呆,吃呀。”盛怀昭又往里喂了些,“这个像酸奶兔,我以前还挺喜欢吃的。”
云谏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腮边像藏食的小松鼠般鼓起,丝丝甜甜的凉沁在舌尖。
……是很好吃。
盛怀昭干脆把整个碟子端了过来,一条腿屈跪在床沿,又夹了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多吃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但有些事可乘之机只有一次,盛怀昭再把兔子递过去的时候,他迅速地别开脸,冷傲道:“拿开。”
“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盛怀昭皱皱眉,也不继续自讨没趣,自己把兔子吃掉。
看着他毫无芥蒂地用同一双筷子,云谏薄唇紧抿,半晌才低闷开口:“也不嫌脏。”
“哦?”盛怀昭失笑出声,轻用筷子拨了下小兔的耳朵:“你脏还是我脏?”
云谏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双玉箸在喂他之前盛怀昭已经在用了。
没憋出答案,云谏执拗地不回视线,短促低沉地哼了声。
盛怀昭看着他耳尖诚实的红,差点有些憋不住笑。
他虽然早就知道逗小冰山挺有趣的,但没想到不动手不见血地逗更有意思。
他停止玩弄兔球球的耳朵,散漫道:“你真不吃?那我吃完了阿,别后悔。”
“你说我会后悔,是因为白日里的我喜欢吃甜食?”
握着玉箸的指节微僵,盛怀昭笑意弥漫的眼瞳骤沉。
血色勾边的眼瞳在黑暗中与他视线交接,寂冷的风绕过夜明珠的光,像是在此刻失了冕安的温度,落在云谏的脸上沾了半分月色清辉的冷。
“你的一言一行,不是为现在的我,对吗?”
第25章
大氅堆叠在脚边, 装载小甜糕的盘子哐当落地,盛怀昭看着不得善终的兔团子,轻轻蹙眉。
“你不吃就不吃, 为什么要浪费。”盛怀昭俯身把小兔子轻拨回盘子里, 回头看着云谏, “你要跟它道歉。”
云谏眼睫低垂, 沉默不语。
“他坏得很。”盛怀昭似跟小糖糕说悄悄话, 揣着一副“咱不跟他一般计较”的表情佯装无事地站起来,把盘子放到桌面。
垂落的左手倏然被紧扣,盛怀昭猝不及防被拽到床沿,轻纱摇曳, 回神时他已经躺在华贵柔软的床间。
云谏淡然凝着他的眼睛, 言简意赅:“答案。”
这是云谏第二次说这两个字。
在魔域的时候就被盛怀昭含糊不清地混过去了,那时情况紧急, 危及生命,即便是潦草敷衍云谏也无法深究。
而现在不一样。
盛怀昭凝他片刻,很轻地勾出笑意,戏弄似地轻曲指节, 顺着他的手背划了一下。
“以前一张床都束手束脚,现在倒这么狂放, ”他笑起来时眼尾微翘, 像以眼惑人的狐狸,“不愧是亲密过的啊。”
跟前的人面色稍沉,眼神愈发浓稠。
盛怀昭深知小冰山禁不起这种挑衅,肆无忌惮地放嘴炮:“魔域的事你没忘吧, 还是你分明记着, 却不愿意给我好脸色?”
云谏素来没在嘴上占过上风, 一双红瞳只是敛着,分明是想以眼逼盛怀昭说实话,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到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