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是真的喜欢无妄,不然怎么会乖乖地让人亲,他后知后觉,原来这么久了,他还没亲过盛昭,不止是唇,脸上也没有。
裴戚晏嫉妒得快要发狂。
寒意也渐渐如骨。
他输得实在太过彻底,即使倾尽所有也换不来盛昭的一丝真心。
哥哥……裴戚晏阖上眸,好似一瞬就疲惫许多,他认了。
浑浑噩噩间,噬心蛊又动了,裴戚晏心脏猛地剧痛,他唇角溢出暗红色的血。
裴戚晏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喘息出声。
他不想让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暴露在二人面前,不肯示半分弱,打碎牙齿都得混着血吞下肚。
即使这般自虐也挽回不了什么。
裴戚晏只是觉得,他多疼一点,罪就多赎了一点,哥哥就多一点可能回头看他一眼。
他只要一眼,就够了。
裴戚晏转过身,一步又一步地往桃林外走,他走的动静毫无掩饰,似乎故意让人听见,只是无人理会他。
盛昭兴许是听见了,但他不想去管。
他披着邬钰的鹤氅,站在湖边吹了半天的冷风,脸上的热才微微降下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是他师尊主动的……
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又升了上去。
盛昭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揉了揉眉心,身后突地传来一道嗓音:“为什么?”
盛昭霎时冷下脸:“什么为什么?”
他转过身,入目是一双血腥黏腻的红瞳。
郁安易死死看着他,神色平静到诡异,“主人为什么让他亲你?”
盛昭反问:“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
郁安易静静地道:“我逾矩了。”
平淡比郁安易发疯更可怕,盛昭微眯了眯眸,他招小狗般唤:“来,你照照这湖。”
郁安易在那层冰里看见入魔的自己,他侧过脸,对身侧的盛昭轻声叹:“实在是脏了主人的眼。”
这句话是在回盛昭那句“丑得令人作呕”。
郁安易掀起袍,跪在地上,“请主人罚我。”
盛昭好整以暇:“为什么罚你?”
郁安易一个一个地数:“我对主人逾矩了太多次,还控制不住心魔,没有主人的允许就入魔了。”
他神色闪过厌恶:“它真是不听话。”
“我知道的,主人心善,一定不忍罚我。”郁安易突然俯下身,额头抵地,姿态卑微,“无碍,我会惩罚自己。”
“主人能不能……别不要我。”
“抬头。”
近在咫尺的声音。
郁安易抬首,盛昭半蹲在了他面前,用帕子扫落他额上沾着的雪泥,面上是温和地笑:“你乖一点,别给我找麻烦,我还是有余力养一只会讨主人开心的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