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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坐在左下首位的是齐家主,“且听我一家之言,我倒认为魔尊此次并非作假。”
众人异口同声:“齐家主细说。”
齐韧沉默了好一会儿,当初他费尽心思,却亲手将盛昭送到裴戚晏手上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但此事不能跟盛昭沾上半个字的关系。
他隐去最有可能的原因,道:“那契约我也寻不少大师问过,比如在座的箓、符、法三位仙君,可翻来倒去地看,也没瞧出半点不对。”
“况且魔尊行事向来无理可言,也有可能裴戚晏一时昏了头——”
突地,有人高声打断:“他的确昏了头,要美人不要江山!”
来人手一挥,一抹请帖高悬名堂上,泛着红光的字符带着浓郁魔气。
这是百晓楼楼主。
众人纷纷向悬空的魔符看去。
这是一纸婚约亦是一副请帖,请帖是相邀天下众人,婚约是特地给无妄仙尊,毕竟娶了别人家徒弟,总得给人做师尊的告知一声。
待瞧见那“裴戚晏”与“盛昭”二名时,殿上诡异地沉静下去,众人面上表情各异,皆在觑着谢长老的神色。
不知从哪响起的一句:“有伤风化。”
那人本以为自己小声嘟囔一句,却没想是这落针可闻的安静,反而响彻整座大殿,他面红耳赤地闭上嘴。
在别人家地盘说别人弟子,属实过了。
但紧接着,便是一句铿锵有力的“伤风败俗”!
再然后,千千万万句都有了。
“身为修者,却跟一介魔族结下婚契。”
“不单单是魔族呢,那可是魔尊!”
“也不知天道认不认这背弃信义的婚契。”
“哎,这名字耳熟,他先后不是跟那谁,剑尊跟齐少主也有过绯事?”
“别说,剑尊大婚之日我还去过呢,啧啧啧,剑尊可是被逃婚者伤透了心。”
“可不是,修为尽断,至今生死不明。”
“那齐少主不也是,为了他连家主之位都不要了,如今却连丹都炼不成了。”
“对,他右手的经脉断了。”
“我倒好奇,他能不能把魔尊也克成这副鬼模样,那可是皆大欢喜了!”
“水性杨花就罢了,命里头都尽是晦气。”
“砰——”!
一柄剑突地飞身削了最后一人的嘴!插进他面前的桌上,桌子霎时四分五裂,砸在地上!
无妄仙尊坐的是高座首位。
邬钰站起身,手从鹤氅下伸出,面色平静地平摊掌心。
削铁如泥的剑刃霎时飞回他的手心,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滴落,方才还嘈杂无比的殿内,此时鲜血滴落在地都能清晰入耳。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