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戚晏将自己的经历如实说出,只是没指出这阵法的作用,晏七不该懂阵。
盛昭听罢,张了张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戚晏又问:“郁道友身上的伤……”
盛昭轻吸一口气:“抱歉,是我轻信了齐韧,才导致你们如今这般。”
裴戚晏上着眼药:“是那个人太过奸诈狡猾了!是他利用哥哥的感情,跟哥哥你又有什么关系,要怪就都怪他!”
郁安易皱眉,冷声打断:“行了。”
“照玉。”郁安易捂着腹部的伤,唇色苍白:“齐家主虽诡计多端,但只有你能牵制住他。”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但你看看,能不能求一下情,放我们走。”
裴戚晏眼神一厉,看向郁安易。
而郁安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盛昭。
盛昭缓缓垂下眼睑,不语。
裴戚晏不忍,沉声道:“够了,哥哥别去求那个小人,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郁安易身上的两处穿透伤疼得要命,他愈发烦躁,嗤笑:“你自己都被这阵法压住了,怎么带我们出去?”
盛昭缓缓抬眸:“他来了。”
他顿了顿,看向郁安易:“我不会让你们出事。”
照玉的双眸是一对琉璃瞳,眼中墨色的沉着,郁安易竟下意识避开了那一眼,不敢对视。
他心虚了。
原来照玉不是逃避,而是在为了他们观测齐韧的动静,他跟裴戚晏都太理想当然,照玉从来就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人。
照玉不会走,也不会逃,不会不管他们。
郁安易跟裴戚晏都诡异地沉默了。
郁安易被照玉塞了一个药瓶子,听见照玉镇静地说:“你处理一下伤口。”
又见照玉吃了一颗恢复灵气的丹药,踏剑向齐韧行去。
裴戚晏几步上前想去拉照玉,可照玉走得太快了,他的指尖与那一片红衣擦过,什么也没攥住。
幸而有郁安易扯了他一把,才没让裴戚晏魔怔地摔落下高楼。
郁安易收紧手,冷声告诫:“裴戚晏,你清醒一点。”
裴戚晏冷笑:“他才元婴!照玉怎么打得过齐韧?!你怎么忍心用照玉来抵我们二人的命?”
郁安易甩开手,他攥紧那枚药瓶,面无表情:“你不忍心?你不忍心,那你就跟着他一起去送死。”
这个“死”字太过无情。
裴戚晏好似头一天看清了郁安易长什么模样,嗤笑一声:“我早该知晓,你从没将我放在心上过。”
郁安易抚上裴戚晏的肩:“阿戚,我那是气话,我气你看不清到底谁轻谁重。”
“你与他相识不过半月有余,难不成你肯为他赴死吗?”
裴戚晏瞳孔紧缩,眼神骤然变得复杂无比,他想否认什么,到底还是沉默了。
郁安易拍了拍他的肩:“瞧,你的心在告诉你,你也同我一样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