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韧挑了下眉,很殷勤地上前为盛昭穿衣。
等件件穿好,他又微叹着半跪下身,亲手执起盛昭赤/裸的双脚,为其穿鞋。
齐桦抬眸时便是二人这好不亲密的模样,他眼睛都红了,可又不敢去提出任何质疑。
他没有资格。
盛昭佩好剑,他居高临下:“齐桦,我玩腻了,不见。”
说罢,他抬步就想走。
齐桦慌乱地攥住盛昭的衣角,嘶哑着嗓音:“别走。”
“昭昭做这一切,不就是想向我复仇吗?”齐桦语无伦次,他只想留下盛昭,用什么都好。
“你走了,要如何看我向你赎罪?”
盛昭顿住脚步:“没意思了齐桦,你既然都知晓我只是在同你玩玩而已,怎么还奢望着我会留下来?”
“你当年说我像个死皮膏药一样扒着你不放。”盛昭垂了垂眼睑,看脚边的齐桦:“你现在可比当年的我还要犯贱。”
“以及,你弄脏我衣服了。”
齐桦手上有血,他下意识地松开手,苦笑着说:“不是的,昭昭不要这么想自己,当年的一切都与你没关系。”
“都是我的错。”
他对盛昭说自己“犯贱”却半分都未否认。
齐桦又继续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知晓我不该拦你。”
“我没了齐家,钱权名利以及无上的修为,我样样都无,给不了你太好的东西。”齐桦深吸一口气:“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要你留下来。”
“昭昭,我只是想你心里痛快一点。”
“你既然想对我复仇。”齐桦又咳了口血,认了命般合上眸:“那就……下手狠一点。”
“不要这么心软,不然你离开我之后,是要吃亏的。”
他眼角涌出滴泪。
“昭昭,留下来。”齐桦轻声说:“看着我赎罪罢。”
最起码,晚一点走。
不要这么突然。
盛昭勾了下唇:“好啊,那你要怎么对我赎罪?”
“江千舟修为尽失的传闻应当不是假的罢。”齐桦摸出把刀刃:“他把“灵骨”还给你,那我就把“灵脉”还给你。”
“我自己来,免得脏了昭昭的手。”齐桦笑着用刀刃割开自己的皮肉,翻着血肉,挑出血淋淋的青紫灵脉。
他的手因疼痛而微微颤抖,血液的涌出令他很难握住滑腻湿漉的刀柄。
齐桦学着当年的自己,攥紧后,再慢慢地一刀一刀往下割,延长了疼痛,再仔细感受着体内灵气的流失。
他喘着粗气,血液在喉头翻滚,疼到额角青筋暴出,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齐桦的修为不停地下降,到彻底割断的一刹,他终于忍不住地闷哼一声,喷出了一口血。
他彻底从修者变成一个凡人了。
齐桦却分毫不在意,他面目有些狰狞,狠狠闭上眸,才回复至平日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