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齐师任明显强逼着盛昭坐他身旁。

盛昭没按齐师任的套路走,他长腿一翻,就侧坐在了粗壮的栏杆上, 盛昭抬起另一条腿,正想整个人都卧在上面时,就骤然被几步走过来的齐师任抱起。

齐师任低喝:“胡闹!”

盛昭挣扎着想下来:“你瞧不起我元婴期的修为?”

齐师任险些被气笑:“你若当真掉下去了, 你以为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事?”

这观景楼近乎几十米高, 纵使是修士, 未到能随意御剑飞行的渡劫期, 掉下去时万一反应不及时,后果也不堪设想。

盛昭伤着一分一毫,都是在往他齐师任的心上捅刀子。

齐师任二话不说转身便往栏杆走去,抱着盛昭的双手一伸,就这般大张着放在空中。

盛昭身下的空中什么遮拦都没有。

但盛昭也并非胆小之人,再加上齐师任的手很稳,他只慌了一瞬,便镇定下来。

寒风卷着雪吹拂到他的红衣乌发上,盛昭躺在齐师任的双臂里,半阖着眼看云层层叠的蓝空。

他特别得意地哼了声:“我才不怕。”

下一刻齐师任就松开了手。

盛昭猝不及防坠落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迅速侵蚀全身,耳边风声呼啸。他睁大眸,强制忍着迅速反应过来想呼唤本命剑——尤延的身体机能。

盛昭知晓,齐师任舍不得。

似乎仅过了短短一霎,又似乎过了很久。

盛昭骤然被瞬移至半空中的齐师任抱在怀里。

齐师任脚尖点着本命灵器——通体透黑的玉笛,逶迤向下的白袍遮住了玉笛,让他看起来就像悬浮在空中。

大风卷着厉雪寒冰将他整身暗金纹路的白衣袍吹得赫赫作响,下一刻就被灵气隔绝,长袍服帖的垂落。

黑金发带却被吹落,墨发随着齐师任微微垂首的动作落在了盛昭身上。

松散的形象让齐师任面目多了几分慵懒之色,他微微一挑眉,温婉地笑:“怕了吗?”

惊魂未定的盛昭颇为无语地阖上眸,他服了软:“怕了。”

盛昭接着骂了声:“疯子。”

齐师任低声闷笑:“嗯,小儿媳。”

齐师任又瞬移至高台之上,将盛昭放在了他隔壁的椅子上:“乖一点。”

盛昭又气又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坐着。

齐师任招手让侍女进来,为自己梳理散落的墨发,一边道:“先饮茶,后谈事。”

盛昭捧起来抿了口,还是忍不住问了:“这茶是齐韧泡的?”

齐师任轻叩着桌面,正着身子让身后的侍女扎起发带,随手将缩小成玉簪似的墨黑玉笛递了过去:“不是,我教的他罢了。”

侍从将玉笛穿进,又蹲下身整理齐师任曳地的衣袍,直至一丝不苟之后,才转身退下。

下了阶梯。

是她们这种凡人听不到谈话的距离。

齐师任这才满意地微眯眸:“他是学得最好、也最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