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就去从芥子空间拿灯盏,或者夜明珠,随便什么,能亮就好。
还没来得及拿出,一抹光亮就从前面出来。
对方似乎知道他怕黑,灯盏拿得很及时,生怕他受到惊吓。
盛昭又想过方才那一眼背影,分外眼熟,他乖乖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灯盏。
明明有了光亮,他却不肯抬眸去看前面的人了。
盛昭垂眸看自己握着灯杆的手,小声说:“师尊。”
温暖的手心贴在盛昭脸侧,慢慢将盛昭的头抬起,邬钰有些无奈:“闹什么别扭?”
不敢抬头看他。
邬钰仅贴了一下,又放下手,他轻叹口气,将鹤氅脱下,披在盛昭身上。
他没有说什么,眼神却是责怪的。
盛昭刚下灵舟,身子还没热起来,脸上也是冰的,邬钰在责怪,他放盛昭走,为什么盛昭没照顾好自己?
盛昭知晓他家师尊的意思,感受着鹤氅披上后,一瞬隔绝开的冷风,甚至能感受到邬钰留下的体温。
暖得像是先前一瞬即离的,他师尊温热的手心,盛昭不知怎么,眼眶一下酸涩了。
邬钰神色向来淡漠,冷清似天上月,只有碰了,才能知对方可轻易将寒意驱逐。
邬钰正仔细将鹤氅的系带收好,怀中却冲撞进来一个盛昭,灯盏跌在他们脚边。
他顿了下,才伸手回抱住。
盛昭闷声:“师尊。”
邬钰“嗯”了声。
盛昭不再出声,静静地抱着人,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邬钰也由着他。
巷子口离得不远,外边的人声先前喧嚣得很,盛昭埋在邬钰怀中后,鼎沸的人声像是隔了层膜,不太真切。
甚至生出几分沉静。
让这漆黑冰寒的巷子深处也平白多了份温意。
盛昭抱够了,才起身自己去系鹤氅的蚕丝细带,平日轻而易举的事,现下被他清瘦的指节勾着,变得极其困扰。
他心绪不宁,动作也笨手笨脚。
在那双清冷的注视下,越系便越乱。
而后为了掩盖般,盛昭出声问:“师尊你怎么来了?”
邬钰躬身去提脚边的灯盏:“心头血告诉我你要出剑宗这片地带。”
“我便来看看你。”
盛昭又“嗯”了声,总算将那该死的带子系好了,他放下手,眨着眼:“师尊是担心我,还是想带我回去?”
邬钰去理盛昭被鹤氅盖在里头的乌发,细致地全顺出来:“担心。”
他顿了下,在迟疑要不要说出口,最后还是出声:“怕你受委屈。”
盛昭喉间发涩,面上却摇首否认,笑着说:“我挺好的,没受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