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办完了丧事,将两个死者下葬,以前从来没有操持过这些,一通手忙脚乱,细想也没有特别多的事,却忙得脚不沾地。
傅明熙却好像没有看到快要躺尸的两人,一见霍晗璋就高高兴兴地凑上去,“辛苦了。”
霍晗璋任由傅明熙拉着他的手臂坐下来。
傅明熙自己嗓子冒烟,却先给霍晗璋倒了一杯水。
霍晗璋一边喝水一边让店伙计准备冰糖绿豆汤。
傅明熙眼睛放光,“你怎知我想喝这个?”
霍晗璋放下茶杯,没说自己怎么知道的,只是道:“绿豆汤还要等一会,先喝杯茶润润喉。”
傅明熙点头,接过茶杯一口喝光,平日里觉得苦涩难当的茶今天竟觉得味道还不错。
“霍景,我跟你说,今天下午我去了解情况,可让我发现问题了。”
徐晔一听,很没眼力劲儿地坐过来,“什么问题?”
傅明熙一手拿着茶杯晃晃悠悠地说道:“那个猎户虽然帮助过不少人,但是我特意向村长了解了,有三家人是猎户经常关照的对象,比其他人照顾得都要多。这三家人都有个特点,就是家中都没有能担事的男人。有一个是早年就死了丈夫的,叫王金花,独自带着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是远近闻名的贞妇,丈夫去世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孩子,现在民风开放,女子成婚后若是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完全可以令嫁,但她却没有,一心在家照料常年卧病在床的婆婆。还有一个女人,丈夫没死,但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上无公婆下无子女。”
徐晔疑惑,“那又如何?正是因为他们生活困苦,猎户多帮忙照应也是心善,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傅明熙抿嘴一笑,“我第一个去见的就是那个丈夫常年在外的女子。丈夫常年不在身边,虽然并不一定就过得多憔悴,但是春光满面总是不正常的吧?我在她家中还发现了男人的腰带,看着跟猎户尸体上的那条花色差不多。而且……”傅明熙挑眉,“她还试图勾引我来着。”
众人前面听得专注,一听到最后一句都是一愣,有几个正在喝茶的都喝呛了。
“你们可别不相信啊,我说的可是真的。还有那个贞妇,我看她脸色极为不好,手腕上还有束缚伤,被我发现的时候就急忙用袖子遮住了。她婆婆我也见了,知道我是为调查猎户死因而来,拉着我的手直说让我一定要查出真相,说他们娘俩这些年能勉强活着就是因为得了猎户的照料,猎户隔三差五地就来家里送吃食药材,不然她们可撑不下去,嘱咐我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但那贞妇却一直没说话,临走的时候我问她是不是也想找到杀害猎户的凶手,她却只是淡淡地说她一个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哪里是对待恩人之死的态度?最后一个独身带着女儿更奇怪,我刚一进院子,那坐在院子里玩石子的约莫四五岁大的女孩竟然吓得尖叫,待看清我之后又不闹了。我是个陌生人,她看清是个陌生人却停止了哭闹,那她以为来的是什么人才会那般抵触?”傅明熙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这么多反常加在一起,能是什么原因?”
徐晔震惊了,“你的意思莫不是……那猎户打着帮扶别人的名义,实际上却是再行奸污女子之实?”
傅明熙嘴角扯了一下,“也不全是奸污吧?那个丈夫常年在外的,他们俩应该算是合奸。那个贞妇应该是为了婆婆才会委屈求全,所以在听到猎户死了之后才会反应那般平淡,甚至有种解脱之感。而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不用说,也是为了孩子。只是那个猎户可能太过禽兽,在奸污女子的时候没有避着孩子,许是想着小孩子没什么威胁,被看到了也不要紧。那女孩虽尚不懂人事,但也看的出来每次猎户过来母亲都痛苦难当,才会有那般反应。她们虽然都没有直接承认,但就我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
殷毅一掌排在桌子上,“禽兽!禽兽不如!”
白心脸色铁青,但还是尽量冷静着分析道:“如果是这样,那猎户和那庄稼汉之间便算有了一点共同之处,就是迫害女子。”
徐晔点头,“确实,如此说来那杀人的妖邪……是为了给女人报仇?”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霍晗璋冷着脸,“那猎户生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这个我知道,之前已经跟村里人问过了,”徐晔说话总算有了点底气,“是村长家的女儿珍珠。不过这个珍珠肯定不会被猎户占了便宜,她没什么地方求到猎户。村长四十岁才得到这么一个女儿,之后再无所出。村长夫妻俩伉俪情深,也从来没想过纳小,自然将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当眼珠子一样疼着,那是要什么给什么。城里小姐有的珠花绢帕,村长也都给珍珠弄来。”
“那这位村长千金怎么会跟猎户有接触?”
徐晔叹息,“说来也是这珍珠小姑娘家爱慕虚荣,前一阵子到镇上去买布料,偶然看到街上有姑娘披着兽皮披风,觉得甚是好看,便也想弄一个。但兽皮披风昂贵,寻常农户省吃俭用一年攒下十几两银子也买不来一件,那珍珠便出重金让猎户到山上去给她猎些狐狸回来,她要自己做,如此两人才有了交集,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是以后来猎户十多天不见人,村里人就都以为猎户是在山上给珍珠猎狐狸。”
第78章 西红柿炒蛋
和风想了想问道:“那个庄稼汉可跟珍珠有交集?”
徐晔摇头,“这倒未曾听说。”
傅明熙上半身又往霍晗璋那边挪了一点,“你是不是怀疑此事与那珍珠有关?”
霍晗璋似乎没有注意到傅明熙的靠近,也没避开,说道:“是否有关,还要见到人之后才知晓。明日一早就去村长家看看。”
徐晔问道:“那可要我提前知会一声?”
“知会什么呀?”傅明熙笑道,“要是那珍珠真有问题,这是让人家做好准备应付我们啊!”
徐晔干笑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也算看着珍珠那孩子长大,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的,可真不像妖邪。再说她也是村长夫人十月怀胎所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