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开始后退。
但是晚了一步,那被空气墙包裹着的海水已经开始倾颓,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直扑过来。
我感觉自己下意识想尖叫,可还没叫出声,喉咙里便灌了满满海水。我只能用余光去看无银,而他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
我在那一刻以为我死定了,脑海里不断跑马灯,最后出现姐姐的脸——不过我没死。因为我很快发现那些海水倒在整个教室也不过就到我的膝弯。
只不过,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
我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情难以描述,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没完全有。
这时我忽然发现我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人,正木讷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海水打湿了她的红发,也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不得不说,她发育良好,好得让我不小心看到便马上移开眼。
但她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对劲,处于一种半关心半试探的心态,我别开脸问:
“……卡文迪许小姐,对不起,您这是怎么了?”
她死死的抱着自己,不开口,身体还抖了一下。可能是着凉了。
“不介意的话……”
话说到一半,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些尴尬的闭嘴。
“……我,讨厌。”
就在我已经以为芙兰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声音比之前还要沙哑。
“我只是,讨厌看到自己的……身…体。”
那声音小得我差点听不到。与其说是说给我听,更像是喃喃自语。我也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说的是“身体”这个词。
“您得赶紧去换衣服。”
我只能讲一下客套话。
“让我想起海猫的……鸣泣。”
但芙兰还是那样。她低垂着头,像在梦呓。不过就在我打算靠近她的时候,她却忽然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只能默默拧身上的水。
她好奇怪。海猫是什么?动物吗?
我想不通。
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就忽然被一个怀抱牢牢揽住。
人的一生都在追寻答案。
或者说,人为答案而活着。
关乎名利的,关乎感情的,关乎哲理的。但如果你拥有不老不死的寿命,那么这些东西终究都是泡沫般的幻影。
对于无银来说,一切就是如此。生命正是因为有限度才会让人觉得宝贵,记忆也是作为衡量它的尺度被人重视——
但无银不需要。
他常常“失忆”。甚至早就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