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一个人做下的?”顾愿抬高声音打断她,“您凭什么笃定?”
“你!”她话语一滞,眉目间竟突然有一瞬的慌张。
“您怎么了?”顾愿没有漏下她每一点细微的反应,他一手按住自己的下巴,轻轻点了点。
突然,他离商人的妻子快步走近了两步:“您似乎、很不安?”
没人想到顾愿这么快换了质问的对象,齐齐愣了一秒。美艳的少妇瞬间攥紧她华贵的长裙,皱起精致的眉,瞪过来:“我昨晚和死掉的丈夫在一张床上睡一夜,关心凶手很奇怪吗?”
“不奇怪,”顾愿笑起来,“但奇怪的是您的不安是从我指控男爵夫人开始的。”
他声音不大,语调平缓,比起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倒像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但两位女性的面部表情却同时出现了片刻的凝滞,顾愿明显看得出她们面部肌肉瞬间紧绷。
他围着她们慢慢走了半圈,堪称温和地继续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晚的两个杀人现场真的很有趣。就比如几乎一致的杀人现场、几乎一致的手法,两名受害者恰是有妇之夫,而两位妻子都在丈夫死亡后拿到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对称,”他语气轻快起来,像面对一道逻辑清晰、机构精巧的数学题一样兴奋,“对称,多么动人!”
弹幕被他越发高亢的状态惊到了
[这这这好像不是演出来的吧?!]
[卧槽……好变态,我好爱(鼻血.jpg)]
[全员恶人我太爱了]
[帅啊顾愿!有脑子就是坠diao的!]
“如若男爵夫人确实是杀死商人的凶手,那我可不可以为这个圆环补上最后一个缺块?”顾愿十指交叉,带着愈发抑制不住的笑意看向商人的妻子,“杀死男爵的,是您吗?”
“这是一场交换杀人。”
一片沉默中,少妇突然挑了挑她艳红的唇,露出一个诡异古怪的笑:“那按你可笑的对称逻辑,岂不是只要证明我没有对男爵行凶,那这位夫人也是清白的?”
顾愿偏头看着她,依旧微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整个屋子的气氛剑拔弩张到了顶点。
商人妻子又冷笑了一声:“来,证明你的指控吧。告诉我,我该如何进入一间被锁死的房间,制造密室杀人现场。”
这问题确实棘手,但见到顾愿脸上令她作呕的自信并未消退,她心又往下沉了半分。
“这里还要再说一次,”顾愿看向旁边沉默微笑的杭修途,“多谢神父先生的提醒。”
“‘既然绳子上有破绽,凶手为什么不把东西随手扔掉?库房、厨房柜子、外面的花园……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我们对这个庞大城堡的构造根本没有熟悉到了解每一个角落有没有放着两条绳子。’”
“为什么不呢?”顾愿重复问了一遍,“我们的凶手不愚蠢,相反,她很聪明,所以她为什么不呢?”
顾愿抬起头:“因为她不能。”
“那我可不可以做一个假设,”顾愿继续,“昨天早上,管家强行打开房门,见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具尸体,于是去召集大家。应召而来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早到从昨夜开始,自始至终没离开房间半步……”
“愚蠢,”商人妻子打断他,冷笑一声,“很有意思的揣测,但漏洞太大,这也太容易被戳穿了。”
“是吗?”顾愿微微一笑,“如果只有管家一人进入房间的话,那么不确定性确实极大。”
“但不对,有个人从昨晚开始就跟他一起——”
“啪、啪、啪”
所有人背后突然传出节奏缓慢、但不容忽视的掌声,众人一哆嗦,齐刷刷转头,只见杭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角落处,他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睛看过来,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诸位,下午好。”
所有人齐刷刷倒抽一口冷气,默契地走近了些,缩成小小一堆,并垂眸避开他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