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杨有点恍惚地松了口气,骤然放松的身体靠回枕头上,半晌,才感叹出来:“爸真的是……挺别扭一老头。”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口嫌体正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孩子,没想到顶级富豪也会用这么接地气的手段——请儿子的同事吃饭,当然,表现形式略显浮夸和土豪就是了。
“但这么一来,”杭杨长叹一口气,“我头上得堆起来多少顶帽子,‘富二代’?‘关系户’?‘空降兵’?”
他看了杭修途一眼,杭杨还记得,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杭修途宛如神兵天降,把自己抱了起来:“咳,再离谱点的,不会还有‘杭老师的秘密情人’之类的……吧?”
“没事,”杭修途淡然摇摇头,语气笃定,“爸既然知道了,也亮出态度了,后面真有事他会摆平。这么一来,你就是全娱乐圈背靠资本最雄厚的艺人,没有之一。你放心,舆论不可能发酵。”
杭杨点点头,心里一方面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另一方面又沉浸在背靠大山的快乐当中,可谓相当复杂。
“哥,”杭杨又看向窗外的雪,树梢上已经积了些,“爸和大哥会回家过年吗?”
“嗯。”杭修途点点头,他亲手拂了拂杭杨额前的一缕碎发,“你再修养两天,出院后我们也回家。”
“?”杭杨一下子坐起来,“可是我们年前排的还有戏啊?”
“推迟。”杭修途淡淡说。
天知道他短短两个字里有多少麻烦事,杭杨正准备继续开口,谁知道被杭修途先一步用指尖按上了双唇。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每次被他看着,杭杨就说不出一个“不”字:“好好休息,年后才回剧组,明白了吗?”
“嗯。”杭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稀里糊涂没有了异议。
两天后,杭杨出院直接回了阔别已久的家。
在剧组两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吵吵嚷嚷、人来车往,突然回到“家”宁静安逸的环境中,真的非常、非常舒适。
除了提心吊胆应付老妈“手上针孔哪来的”的提问。
好在杭杨打的是滞留针,只留了一个针孔,被他用“最近温度变化大,一不小心重感冒,想输液好快点”轻巧带了过去。
事实证明,如果家里两个儿子都是顶级演技派,当妈的确实不容易。即便是混迹商场多年的铁娘子也没能从两人浑然天成的表演里发现端倪,让杭修途免于一通数落。
颓废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离大年就只剩下三天。
一大早,杭家的车库就少了一辆劳斯莱斯。
半上午的时候,一个俊美的青年踏入杭家的别墅,小陈推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杭杨就坐在客厅心不在焉看电视,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笑眯眯跑到大门前:“大哥!”
“小杨!”杭修远笑着快步迎上来,非常自然地摸了摸杭杨的头,“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杭杨使劲摇了摇头:“哥别这么说!”
后面,杭修途听到动静也从二楼下来:“大哥,坐下来休息会儿,妈应该马上就回来。”
“一家人哪用这么兴师动众。”杭修远摆摆手。
杭修远和杭修途两兄弟容貌并不那么相似,大概是一个随父、一个随母,但同样俊美无俦。只是气质上差别较大,和杭修途略显冰冷的压迫感不同,杭修远眉眼常常含笑,但从不让人觉得轻浮,反倒有种超乎年龄的稳重感。
毕竟——这可是杭家唯一一个不叛逆的靠谱儿子,比起让父母反复高血压的两个弟弟,杭修远真的完美到不可思议。
杭修远目光转向杭杨,从小陈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黑盒,把它递给了弟弟。
“这是……给我的?”杭杨满脸的惊喜。
“当然。”杭修远笑着示意他打开看看。
躺在黑色锦盒里的是一块手表——只是小巧的表盘是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