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段桦走进一间包厢,朝着早就在包厢内久等的男人出声道歉,坐在椅子上,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一杯茶,轻抿一口,道:“经常喝茶,偶尔饮上一杯茶也不错。”
顾岩恍若未闻的继续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他是我的人,谁都可以,他不行。”
“如果我说不呢。”段桦丝毫不理会顾岩周身散发出来冷厉的气势,温和道,随即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丝暗光从眼底闪过。
“小页的病情已经拖了很多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段桦故作遗憾道:“何必为了一个小人物伤了大家之间的和气呢,你说,对吗?”
这最后这句话包含了威胁。
顾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在成年以前他的脾气并不像现在这般内敛沉稳。现在被段桦挑衅般的几句话一激,剑眉倏地皱起,“我不会放手。”
这句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且凝重了。
良久,段桦才出声打破沉默,道:“如果因为小页要抢了顾总的心头肉,那段某人只能说一声抱歉了。”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因为,我不能放任希望从手中熘走。”
只是,这么多年来,段家也不是真的寻不到跟段页心脏匹配数值高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暗中插手,每一次刚一查到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时,那个人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否则,段页的病也不能拖到今天。
在段桦看来,杜旭在工作方面的确是个人才,但是也只限于在“工作方面”。不管杜旭有多难得,都不可能比得上弟弟段页。
所以,在得知杜旭的心脏可能跟段页匹配上的时候,段桦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保全杜旭,而是愧疚。
对杜旭的愧疚。
可是,再怎么愧疚,他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弟弟段页活下去的机会,让杜旭留下来。
孰轻孰重,他懂。
顾岩也彻底冷下脸,也不愿再给段桦面子了,冷声道:“如果你们敢碰他,我让整个段家给他陪葬。”
说完,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段桦,道:“你保段页,我保杜旭。现在就看谁的能耐大了。”
这么狂妄?段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依你所言,看谁的能耐大咯。”
顾岩站起来,走到门口,在伸手拉开门前,停顿住,道:“你选择了他,已经彻底没机会了。”
段桦倒茶的手一顿,脸色霎时就冷下来了,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顾岩不在乎他的反驳,自顾自的拉开门走出去,把段桦一个人留下来。
段桦继续喝茶,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来时的那么轻松,铁青着脸盯着面前的墙壁。
他放弃了又如何,他本来就不需要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段桦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下呆,慢吞吞的拿着外套站起来,走到门口,大踏步的离开离开。
拒绝了段母专门送他回去的专车,杜旭站在路中央挥手揽下一辆出租车。
脸色难看的透过车窗看窗外的风景,他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一番就被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是一条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杜旭,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好起来,我希望他能活下去,拜托你,拜托你。
这条短信没有落款,但是杜旭知道是段母发过来的,面无表情的将手机塞进兜里,好一会,又将手机拿出来,把那条短信删掉,心情极其不爽,大声道:“师傅,麻烦路边停一下。”
“小伙子,都还没到地方啊。”司机师傅一脸不耐烦的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把车靠在路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麻烦了。”
“不用找了。”杜旭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前面真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司机师傅,立马就堵住了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嘴。
司机师傅一张老脸立马就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刚准备伸手去接,就见杜旭又反悔的将钱收回去,脸立马就拉下来了,不爽道:“小伙子,你什么意思啊,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