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止微微一笑。“唯手熟尔,你日后也能。”记在灵魂里的东西,不想忘记便不会忘。
“《渔舟唱晚》你吹得不错。”郁止夸道。
祝弦音也笑,“若是等回乡后,能与先生过上那样的日子,必然很美。”
他怀着憧憬和希望,才能代入情绪,将曲子完成得很好。
郁止走在面对着前方,手中挥鞭指挥着驴子,祝弦音看不见他的表情,“会的,有机会的。”
祝弦音吹着埙,断断续续的音调从中发出,忽然想起这是先生吹过的埙,他的唇贴着的位置,也是先生贴过的。
曲子骤然一停,祝弦音拿着埙,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他面颊微红,却还是故作镇定。
“师父,如果说用曲子来描述你从出生至今的每个阶段,你会用什么曲子?”
他现在对郁止充满了好奇,想要了解他的每个过往。
郁止沉思片刻道:“出生时是《金玉满堂》,那时郁家在京城风头正盛,无数权贵前来贺礼。”
“幼年时是《趁年少》,对什么都有着好奇。”
“少年时是《问天骄》,意气风发,唯我独尊。”
“再然后,应该是《魑魅魍魉》和《寻道》,没有它们,也没有后来的我。”
郁行之谁都能做,郁止却只有一人。
“那今后呢?”祝弦音忍不住问,“今后先生想过什么日子?”
这其实很好回答,祝弦音之前甚至已经把最佳答案告诉了他。
但郁止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如祝弦音的愿,与他过着《渔舟唱晚》那样的日子。
因此面对眼前这个问题,郁止并未回答。
“未来之事,谁又能说的清。”
祝弦音一愣,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无论是不是《渔舟唱晚》,只要能跟先生在一起,那便是好的。
*
赶路这么久,祝弦音内服的药都能停了,郁止却还在每日坚持喝着。
祝弦音没见他有什么明显的严重反应,便也没有太担心。
郁止懂医术他是知道的,因而对方能自己调养身体,他也接受得很容易。
他知道郁止在羌国过的日子应该没那么好,身体有一些暗疾也很正常,因而祝弦音只当那是普通病症,并未太过担心。
他们路过一个村子,本想向村民打听一下附近情况,谁知村子里的人见到他们纷纷进屋关门,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师父,情况可能有点不对,我们要不要绕路?”祝弦音皱眉问。
想要过这座山,最方便的路便是从这个镇子穿过去。
可看这附近村民的模样,恐怕镇子上也不太平。
“若是绕路,可能碰上山匪不说,驴车恐怕也过不去。”郁止不是怕山匪,可若是一路杀过去,必然会留下痕迹,容易让刺杀的人追上来。
“先去看看镇上什么情况。”
郁止一锤定音,路过村子,直接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