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黎容刚从医院回来的状态,根本无暇关注父母的遗物,如果当时这人就把整个手稿带走,或许黎容只会当是法院清理值钱物件时误拿的。
如果他不多此一举找人来偷,黎容可能也根本注意不到印出来的八个字。
他自己沉不住气,却没胆量亲自处理,反而交给了一个了解不深的贼。
黎容也想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大概他做这件事,也没跟上头汇报,他怕被发现出了纰漏,才打算自己善后。”
这一切大概就是宿命。
如果他不是忘记带手机,或许这人就成功拿走了手稿,在明天重阳节烧了个干净。
即便有一天他发现手稿失窃,也错失了所有的证据。
岑崤轻描淡写道:“斩草不除根,用他的人也未见的多聪明。”
原本从一开始,就应该带走所有手稿销毁,做事优柔寡断,就会留下破绽。
黎容却缓缓摇头:“或许他觉得,这是我父母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了吧。”
如果这个人真的认识他父母的话。
棕黄皮抵着墙,根本听不懂岑崤和黎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什么,他怯生生的问:“我…我可以走了吗?我觉得脖子凉,我…我不会要死吧?”
岑崤收回抚在黎容腰上的手,拿起空荡荡的牛皮纸袋,走到墙角,从简复收拾出来的一编织袋垃圾里翻出了等厚的一沓废纸,重新塞进牛皮纸袋,系好扔在棕黄皮面前。
“拿去烧了,什么也别说,不然你大概真的要死了。”
棕黄皮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被岑崤吓得双腿发软,浑身冰凉。
他颤巍巍的想接那份牛皮纸袋,才发现右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棕黄皮瞪大眼睛,也不敢开口求岑崤给他接上胳膊。
“好…好好我不说。”
黎容一皱眉:“喂。”
他没想到岑崤就这么把棕黄皮放了,毕竟这是他目前为止,抓到的第一个关联人物。
岑崤显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淡声回道:“如果你不想在某天听到另一个煤气自杀的消息。”
黎容闭上眼,不做声了。
他和岑崤目前都与权力离得太远,能动用的资源也十分有限,现在确实不能打草惊蛇。
岑崤托着棕黄皮的右臂和肩膀,猛地一推,咔吧一声,将棕黄皮的关节接上。
“啊啊啊!”棕黄皮疼的龇牙咧嘴,脖子上刚有点凝固的伤口再次裂开,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但他不敢多呆,一手捞起牛皮纸袋,疯了一样冲出大门,一溜烟儿跑了。
黎容恍若未闻。
他知道岑崤有方法盯着这个人,确保他不会脱离掌控。
等棕黄皮跑了,大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灯光静谧,地上还留着一小摊瘆人的血迹和凌厉的刀痕。
黎容神经一松,立刻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和棕黄皮缠斗已经让他用尽了力气,后续的事情更是让他精神疲惫。
黎容后腰抵着洗手台,面色苍白,双眼咳得有些失神,碎发凌乱的遮在他眼前,颈脉一绷一绷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