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苏醒的海神要求莫名的多, 皇宫里的冰棱声几乎一天就能响一次。
然而不总是海皇被召去,祂甚至还指定过源定琛和凌穆。
这几人每次被召去完回来的时候,脸色都相当的差。
白竹向他们追问过很多次,得到的始终都是死一般的沉默, 连被召去了两三次的凌穆也绝口不提。
关于献祭的事他们过了一两日才反应出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在海神神力消退沉睡后才开始的献祭礼仪, 如今海神苏醒,本来是不应该继续献祭的, 却还是和皇宫要了人鱼。
尽管不对,但他们也没有反抗余地倒是了。
凌穆一开始震惊于海神苏醒, 不过很快从心底冒出些略显阴暗的庆幸——他得不到, 那么大家都得不到也好。
可后来在海神宫的所见所闻让他每每在夜梦里重现,又在醒来时难受得眼眶发红。
他第一次跪在海神面前时, 看见的只有轻薄水帘后的两个朦胧身影。
人鱼是在哭的, 但和当初在凌穆面前那种纯粹的气恼不一样, 带了点鼻音和气声,像是裹了蜜,偶尔还会在尾音哼几下。
海神在小声哄,音色像是海底低沉的昂贵大提琴声,是人世间想都不敢想的柔和。
具体在哄什么凌穆听不见了,直到走出海神宫他都还毫无实感,脑海里只有美貌人鱼被搂在宽厚的男性胸膛中的模糊身影。
他开始整晚失眠,第一次产生逃离的冲动,竟不愿再见到辜渟。
但海神似乎格外“青睐”他,接二连三把他召去。
送精美的衣服,食物,或是玩物珍宝。
海神哪里会缺这些东西,但凌穆想不出祂这么做的原因。
第二次再去,人鱼的哭声小了很多,变得断断续续,还有些沙哑。
像是被欺负久了,只能溢出点可怜的泣音。
第三次时,凌穆清晰地看见了辜渟,和祂绕在辜渟身上的蛟龙长尾。
辜渟一侧的纤细手臂挂在桀与言肩上,上半身毫无力气地软软靠着,勾人漂亮的眼睛哭得嫣红,半眯着像是累极了,眸底湿漉漉泛着光。
累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但脸蛋还是照常美貌红润,双唇微张。
身子被龙尾缠着,只露出上半身透粉的肤肉以及一部分皙白的双腿,辜渟另一只手放在被龙尾挡住些的小腹处。
海神看向凌穆的眼神淬冰寒冷,敬畏与恐惧从心底生发。
凌穆突然懂了。
这是在示威。
是蛟龙把心爱的珍宝圈在领地里烙上印记,以无法逾越的力量差距向凌穆他们发出警告。
凌穆恍惚离开后好久,辜渟才勉强缓过神来,但全身都像被碾过完全没有力气。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开口就是可怜的气音,连咳了几下,嘴唇被丝血染得更鲜红。
“蛟龙不一样。”试图把问题归结于人物设定。
桀与言从身后把辜渟抱进怀里,拢住他的手背在小腹上慢慢按揉。
辜渟这个人物最后会死于长期疾病,不管剧情发展如何,疾病的恶化都是必然的,尤其是近两日变化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