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轻声打断裴与乐的话，抓住他微颤的手。

因为一切的感觉都太迫真了，裴与乐无法任由霍倦这样而离开：“但是你这个……”

霍倦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他一下，道：“别急，我没事，你先下线，下线我都跟你说。”

每个玩家在进入游戏的时候都会有设定的一套遭遇，而霍倦也是裴与乐进入游戏了才知道，根据裴与乐原始体能而设定的情况，是他在E级副本崩塌的时候，被废墟压住一天一夜，几乎奄奄一息，直到设定上的NPC幸存者找到他。

让他眼睁睁看着裴与乐遭遇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哪怕只是游戏也不行。

毕竟痛觉是真实的。

偏偏如果中途让裴与乐离开游戏，对他的大脑也是有损害，毕竟这个虚拟游戏连接大脑，如果强硬让他下线，可能会对他的脑神经造成伤害。

这个游戏是他与其他人一手创立，如果让裴与乐受了伤，他不会原谅自己。

他想调整数值，然而时间太短了，几分钟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程序全部调整过来，只来得及调整裴与乐身上部分的数值，好让他拥有数个隐藏属性，能在第二关的时候能成功进入关卡。

之后没有时间再耽搁，霍倦决定先进去游戏。

而因为属于他的程序没有全部调整，还残留了一些设置好的数据，没想到这导致他会不认得裴与乐。

但幸好只是不认得，其他已经调整好的数值，让他对裴与乐的碰触有记忆，并没有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把他抛下，还把他带走，要不是被倒塌的石块砸下来受了伤，原本也不会分开。

事实上他现在能记起来已经算是很神奇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心情波动太大。但因为数值不稳定，可能会再次忘记。

这款游戏跟体力和精神有关，设定的数据只是原始项目，实际上能影响游戏规则的，和玩家的精神最息息相关。

裴与乐抿了抿嘴，在霍倦的坚持下，点开右下角按钮。

眼前再次一黑，过了会儿才感觉到头上带着头盔，裴与乐摸索着摘下头盔，等眼前的视野恢复，他看到霍倦也摘下头盔离开游戏舱，走过来。

“……”

看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丝毫没有刚刚那样鲜血模糊，裴与乐紧绷的情绪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了。

“对不起。”

霍倦走过来，弯下腰揽住裴与乐，知道自己又让他难受了。

原本就是因为他从楼下跳下去，他才会生气那么久，结果又让他看到那一幕，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多看重。

就像他也不愿意看到裴与乐在游戏里受伤，这个人同样如此。

裴与乐捉住他的手臂，检查了一圈，发觉真的没有任何事，这才真的彻底松了口气。

他又想起什么，一看时间，在游戏里仿佛过去很久了，但实际上距离他进入游戏到现在摘下头盔，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却像已经发生了好多事。

感觉已经累了。

“怎么回事？”裴与乐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是玩家设定吗？”

不，是玩家和BOSS双设定。

一直维持到现在的初始设计，在他不上线的时候，是作为BOSS出现在游戏里。

不让人靠近、超出距离便降低积分、无欲无求，一只刷起来完全只会让玩家挫折的BOSS，被合伙人戏称为“挺好玩的，毕竟现实也是如此”。

霍倦道：“……宝伽是我与人一起创立的，我的角色原定就是那样，只是像数据一般的存在。”所以在进入游戏开始之前必须要重新调整数值，才可以改变初始设定。

想起他说出“你是谁”那时候，这个人表情怔愣了一下，霍倦的声音变得更低沉，手指怜惜地碰触裴与乐的脸颊，“对不起，我应该一早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