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乐深吸一口气, 拿起笔填上名字, 打算绞尽脑汁地努力做一遍, 一直趴在书桌上的同桌动了动,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

霍倦慢吞吞地直起身体, 表情恹恹。

可喜可贺他的男朋友在上课的时候并没有骚扰他, 把人哄回来后, 霍倦没有再抓住他的手乱来, 蒙头大睡，第一节 课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第二节课开始了，他还以为他会继续睡觉, 莫非这会打算起来答题了？

这么说来, 裴与乐想起来了, 这个人好像在考试的时候都会随便做下, 偏偏随便做都能稳坐班级第一，很是让人羡慕嫉妒，明明平时都在睡觉。

裴与乐看了一会，不好跟霍倦搭话，只好把脸打算转回去开始低头答题，却发觉自己桌子上的试卷被抽走了。

“……”

裴与乐顺着被抽走的方向去看，因为对方动作做得很自然，反而让人无法注意到。只见霍倦耷拉着眼皮，整个人还是一副未睡够的恹恹模样，笔尖却在裴与乐的试卷上飞快勾画，没一会便答了好几题。

周围的气氛很安静，每个同学都在低头答题，上头的欧老师在虎视眈眈，裴与乐的动作不好做得很明显，只好在书桌底下戳霍倦的大腿表示：[把试卷还我！]

霍倦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笔尖仍然答得飞快，又勾选了好几题之后，才把试题交还给裴与乐。然后……他在自己的试卷填上名字，继续趴着睡了。

他没有答题。

把试卷压在自己手肘下面了。

裴与乐眼皮抽了抽，低头一看自己的试卷。这个人大概是知道他原来的水平，所以大题一律没做，只是勾了所有的选择题和多选题。

这些试题加起来的分数大概够合格了，如果答案全部正确的话，就算他大题不做也没差。

裴与乐还在纠结这个作弊，偏偏答案都勾上了，他擦掉再填其他也是毫无意义，更何况他明白了霍倦的意思，两个人本来之间如果有一个人不合格，那么霍倦就成为那个不合格的，所以他什么都不填，小男朋友的体质如何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让他跑八千米就是要他的命，霍倦怎么会允许？

正因为裴与乐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才没办法擦掉答案。

一边是心意，一边是良知，就这样犹豫着，迎来了交卷时间。

到底是心意胜了。

裴与乐鼓鼓脸，拿出手机，用力按字。

“叮叮叮”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连接震动，霍倦动了动脑袋，慢吞吞地摸索了一下，抓起一看。

正是他小男朋友发过来的，一条接一条，都很简短，还都带着感叹号。

——下次不准再帮我作弊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

——你下次还这样我就生气了！

——还有你自己的试卷也要做啊，你刚刚交白卷了，这样真的很不好！

明明已经生气了。

那些感叹号都要戳穿手机屏幕跑出来了。

“谁不断给倦爷发信息啊，叮叮叮的就不怕惹恼他么？”信息响起的声音很清晰，同学们看向发声处，发觉居然是大佬的手机不断有信息进入。

“可大佬的表情不像恼啊……”大家原以为他会觉得厌烦，却看到霍倦慢吞吞地划拉着手机屏幕，在看信息。别说恼了，而且，似乎心情还不错？

“……”

“……”

一阵沉默，同学们面面相觑。到底是哪个缠人的小婊砸！发这么多信息给霍倦，霍倦居然还逐条逐条都看了，还越看感觉心情越好？？

听到周围人的私语，原本还在低头不断按字的裴与乐的手指顿了顿，理智慢慢回笼了。

见信息停了，霍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回了一条。

——我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