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尘子两百岁寿辰当日,清都山上往来的客人自黎明起便络绎不绝。
送来的贺礼也千奇百怪。叶聆风负责统计各门派送来的礼品单,衣轻飏则负责打下手,叶聆风念一样礼物,衣轻飏便在礼品确认单上勾上一行。
“金丝如意云纹百褶裙?”叶聆风眉头紧蹙,“这不是女子的服饰吗?”
衣轻飏淡然地在礼品单上勾上一行。
“仙酒情丝绕?”叶聆风无语,“这玩意儿一听就不是仙酒好吗?”
衣轻飏淡然地又勾上一行。
“多子多福丸?”叶聆风提起那个可疑的小瓶子,“师父连道侣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想到送这些东西的?”
衣轻飏继续勾上一行,并漫不经心地道:
“九七呀,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贺礼是送人的,送给的那人是什么样,贺礼自然是什么样。”
叶聆风面露嫌弃,放下瓶子:“师父居然喜欢这些东西?”
片刻后他又嘟囔,“师父一向古里古怪的,喜欢旁人送他这些东西倒也不奇怪了。他老人家平日常常不知踪迹便罢了,还把门派的大小事务连同掌门之位都扔给了大师兄。”
“说来,我小时候还听过师父他老人家学我们,喊大师兄大师兄呢。辈分都被他给搅乱了!”
衣轻飏提着笔的手顿了一顿,望向叶九七:“师父喊大师兄大师兄?”
叶聆风没多想:“大概是觉得好玩吧。”
他低头,继续清点礼物。
衣轻飏微蹙起眉头,过一会儿,他放下了笔。
“九七,我有点事儿。”
叶九七抬头警觉:“你又有事儿,九九?”
衣轻飏:“嗯哪。”
他随手拖来一个路过的师侄,将礼品单塞到他手里,拍拍肩:“陪陪你九七师叔,慢慢清点师父的趣味贺礼。”
师侄面露疑惑:“趣味贺礼?”
叶九七抿紧唇:“九九,这是二师姐安排给我俩的任务,晚斋前你一定要回来,否则我就告大师兄去了!”
衣轻飏迈出殿门,向后随意摆手:“一定回来!”
……才怪。
衣轻飏毫无负担地把九七一个人留那儿,捡起靠在门口墙角的佩剑,出了小院,穿过络绎不绝的宾客往校场去。
一路都有给客人引路的弟子唤他“小师叔”,还有其他门派的女修看了他一眼便惊为天人,脸红地追问引路弟子那位小师叔是谁。
步九八正在搬比他人还高的花盆,衣轻飏瞧见他便是一拽一拖:“陪我去校场比试一番。”
步九八被拽得一踉跄,将花盆放回地上,怒目而视:“你今儿吃枪/药了衣九九?大家都忙着呢,你要么来帮忙,要么去后面照顾新来的小师侄,甭想在这儿混水摸鱼!”
衣轻飏眉梢一挑:“你就说来不来吧?”
说实话,步九八稍稍……有些手痒。虽然他嘴上冠冕堂皇,但混水摸鱼的确是件刺激又愉悦的事情。
于是九八左右心虚地看了看,系好自己背上的剑,麻溜地跟上了衣九九的步子。
果然,跟九九摸鱼快乐无比。
步九八的心是刺激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校场上,不下一盏茶的工夫,他便被衣九九这个没良心的狗玩意儿给暴力掀翻在地。
因为九九的体质问题,步九八论修为要比他高,早已至炼气境,衣九九还停留在炼形境,二人之间自然没什么可比性。因而比试自然比的是单纯的剑法,清都山上都是剑修,步九八当然也修的剑。
可一旦比剑了,惨淡的是,二人之间照旧没什么可比性。衣轻飏几乎碾压步九八如蝼蚁。
步九八从地上坚强地爬起来:“再来一遍!我就不信了,我在你手下连一盏茶也撑不过!”
衣轻飏轻松至极地点头:“好啊。”
这回半盏茶不到,步九八就又被暴力掀翻在地。
步九八在地上哀嚎:“你今天果然不对劲!衣九九,哪个大爷居然能惹到你?你跟我说,我向他讨教去!”
衣轻飏颇觉没劲地甩了甩胳膊:“你太弱了,九八,连给我热身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