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主们怎么说？”郑家旺问。

“有业主想挂，有的想省点资金。”德龙小区有专门的公共基金，以前过年采办都是公共基金里出资，但今年粮食危机伴着经济危机，大家收入十分窘迫。

“我知道了。”

郑家旺想了想，联系柳南灯笼回收公司。经过讨价还价，灯笼公司同意以五折的价格出租灯笼。他将这一情况发到业主群，由业主投票选择。

“五折还行。”

“今年过的太惨，想重来一遍。”

“要是不挂灯笼，能不能买成瓜子可乐？”

……

根据计算，小区灯笼分摊每家每户是十一块。十一块不贵，但大家3028过的糟心，现在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

郑家旺看了下聊天记录道：“我发个表格，大家看看怎么合适。”

经过一晚上投票，最终选择不过年5%，挂灯笼72%，购买瓜子可乐10%，其他13%。

“有七成业主挂灯笼？”物业人员对这一结果十分意外。

挂灯笼是过年的仪式感，这个年虽然糟糕，大家还是想过下去。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郑家旺联系灯笼公司，今年灯笼像往年一样高高挂起。只是和往年不同，以前灯笼下面是成片枣树，今年则变成三十公分的油麦。可能是衬托过年气氛，之前偷偷摘菜的居民也不摘菜了，灯笼下面充满了绿景。

德龙小区挂着灯笼，各大超市也不闲着。今年物资匮乏，鸡肉猪肉都是按身份证采购，超市冻肉区的顾客从超市里面排到外面。这之外，酸奶牛奶全部断货。这不是全部卖完，而是保质期太短，全国范围断货了……

腊月三十，郑家旺拎着两斤大葱回家。

现在超市在售蔬菜只有生菜油麦金针菇，他本想买两斤香蕉，找了三个超市，只有一家有卖，78元/斤。他在香蕉前站了半天，没舍得买，等他想买时，最后一把香蕉也被买走了。

从龙北雪灾开始，家里已经有两个月没吃水果了。

“尊敬的观众朋友，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相约在这里……”郑家旺回到家时，妻子正包着饺子看电视。

郑家旺换好鞋子问：“小飞呢？”

“在屋里。”

儿子小飞是建筑专业，现在在一家建筑公司当设计师。

郑家旺朝次卧看了一眼，帮着妻子一起包饺子。他们是川省居民，自中南灾情之后，已经吃了半年面食。两人十分熟练的包饺子，不一会，三碗饺子出炉。

“吃饭了。”郑家旺对屋内大喊。

“又是饺子啊。”儿子郑飞踩着拖鞋出门。

“今天吃点饺子，明天让你妈给你拽拉面。”

郑飞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川省爷们，他现在已经比北方同学还能吃面食……

“在过去的一年了，我们遭遇了哈尔玛风暴，龙南大雨，龙北雪灾……”节目里传来主持人充满感情的声音。今年这个年过的十分艰难，不仅龙夏，就连全球其他地方也在饱受着危机。

一家三人看完，郑飞喝了口饺子汤道：“跟你们说件事。”

“什么事？”

“公司倒闭了。”他是建筑设计师，经济景气了才能有饭吃。现在全球危机，不少居民抛售房子，龙夏房地产业已经连续七个月负增长，他们公司实在挺不过去了。

“你表姐那个奶茶店，刚倒闭。”郑家旺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