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这时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最近和池修雨走得很近。”
他讲话的语调也和他这个人一样,慢吞吞的,讲一段还要顿上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
姜离忧无语极了,他那叫和池修雨走得近吗?他自己也不想考那么差,非要说的话是老班乱点鸳鸯谱。
“那走得近的话就是走得近,如果关系不好那肯定走不近呗。”姜离忧运用起最近在网上冲浪学的废话大法来敷衍。
姜父深深看了他一眼。
姜母则问起了另一件事:“听念念说,这次原本是他的小提琴独奏,被校长换成了你?”
姜离忧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在窗边的椅子坐下来,双腿交叠,低头玩起手指:“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姜母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柳眉瞬时一竖,声量也不由提高了点:“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念念都来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我不太清楚。我做了什么事吗?”姜离忧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淡淡。
“你是不是故意在校长面前哭惨,让念念把位置让给你?”
“姜离忧,我跟你说清楚,这个独奏节目对念念很重要,国外音乐学院的老师也会来参观,他能不能上那个学校就看这次表演精不精彩。”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念念,但这事关他的人生大事,我不允许你来瞎掺和!”
“而且你根本不会小提琴,你来凑什么热闹!”
哦,原来荀念去她面前卖了一番惨。
所以这就迫不及待来教训亲生儿子了?姜离忧不由嗤笑一声,眼底浮现嘲讽。
之前读原著时,他还对“姜离忧”这个角色没有共情感。现在切身体会了一番,才知道这个所谓“真少爷”在亲生父母心中的地位。
看这对父母的态度,原主后来变成那个歇斯底里的德性也情有可原。
姜母一番情绪激动的训斥下来,她自己都累得气喘吁吁。
姜离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等她激动完毕,才缓缓道:“你是说,是我在校长面前哭惨,让他把荀念换下来的?”
“不要在我面前狡辩,这是念念亲口跟我说的。”
眼看姜母又要激动起来,姜离忧瞪着杏眸:“那你去跟校长说啊,跟我说管个屁用?是我把他换下来的吗?”
姜母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噎了一噎才语气不稳地续道:“你、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妈!”
姜父也用力地杵了杵拐杖,语气低沉地斥责道:“小忧,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姜离忧懒洋洋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走到姜父旁边,鞋跟轻巧而迅速地敲了一下姜父的拐杖。
平衡瞬间失衡,姜父高大沉重的身体向一旁倒去,姜母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脸颊涨起费力的晕红。
“姜离忧,你干什么!”
姜离忧捡起拐杖,厚重的黄梨木,表层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包浆。
他屈膝一顶,拐杖在姜家夫妇的注视下麻利地断成了两截。
“还不走吗?”姜离忧问道,凉凉的语气让对方觉得,再不离开,下场就和这条拐杖一致。
两人怒目而视,互相搀扶着,狼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