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这种见一次少一次的事情,没人愿意错过。你也看到这几天的局势了,多点人在现场有备无患。”
“这么多人,都是这两天组织起来的?”老刘震惊道。
“要谢谢你,现任副版主。没屏蔽那个傅笙的资源贴。姐妹们两年前就散了。没想到我在那条帖子上发了群号,召集回了这么多人。我没有当年连夜翻译ISU文件,一帧一帧地扒动作的精力了。但是还能做点事。”雪姐说道
“我怎么可能屏蔽呢?我要是看见群号,只会说加我一个。”匡枫转头说道“老刘,我知道你手里没这么多票,我们又要去人数又要求位置。但是,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匡枫也知道老刘为难。说到底他就是个底层黄牛,人家给的票都是随机的。
“你也要去?”老刘搓了搓手说道“跟我去买几包烟,我算是为你把这张老黄牛的脸,踩在地下了。”
“好嘞,你不用动我去买烟。”匡枫朝雪姐打了个响指,笑得像六年前一样灿烂。
老刘叹了一口气。走了匡枫的关系,这些票又是一场赚不到钱的平买平卖。自从被那小子带进花滑现场,老刘就没在这个项目上赚到钱。老刘裹住空空的钱包,叹了一口气。卖花滑票是不能指望了,他拿起手机看看最近有没有大赚一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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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一身正装踩在细细的高跟鞋跑过来,小腿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她今天去参加一家大厂面试,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到体育馆。她打开推特问道“R国可以打开直播链接吗?我已经到现场了,可以用手机直播。”
荒居奈美发了一张包厢照,里面满满的都是人。“没问题的。我们找了一个包厢,准备一起看傅笙君的复出之战。等你来R国大家一起聚哦,大家都想见一见小人鱼的画手SAMA~。”
在大洋彼岸,文森特和安德烈的闹钟依次响起。谁也不想错过老对手的复出之战。远在E国,裁判基里尔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翻身起床。D太早早地让手下的小队员把信号搞好。
在更广阔的人群中,很多人发现,最近喜提热搜的花滑又在电视上直播了,拖家带口地把晚饭搬到电视机前。
大幕已经拉开,聚光灯把京城体育馆照的有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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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今天的签运一般,在最后一组的第一位登场。
现场的匡枫端着大炮的手一个劲的发抖。太紧张了,他作为冰迷都那样紧张,可想而知运动员的压力。
傅笙站在冰场入口,戴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相信自己。”
傅笙闭上眼睛面对冰场,任柯在围挡外用力一推他的肩膀,傅笙膝盖一动向冰场飘去。
“傅笙!”有人大喊道。傅笙抬眼望去,心道要扔就扔臭鸡蛋,别扔重物砸到人。
冰场的入口处拉开了一张大幅海报。海报上一身红色探戈风考斯腾的男子,正在准备向前起跳。那正是三年前,状态巅峰期的傅笙。当年这张海报,创下了大奖赛赛事周边的销售记录。
任柯抵着围栏,双手做喇叭状,朝傅笙大喊“加油!!!”所有的摄像机都转向任柯的方向,任柯面无表情直视镜头,避也不避。
傅笙的心突然安定了。一切紧绷的繁杂的情绪,统统有了归处。身上的病痛,心中毛毛愣愣的小刺,被一双手妥帖的梳理好,温热地捂着。
傅笙下巴的线条绷到最紧。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看笑话,一定有人在直播网址下骂人吧。但是不好意思,我还想滑下去。他展开眉头,双眼直视裁判席。
傅笙自由滑曲目选自《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钢琴声响起,西部利亚原野的北风呼啸而来。冰场上挺直了脊梁的人,是荒野上裸露的岩石,是沙漠里的胡杨。
傅笙一身冥蓝色的考斯腾,领口处是点点星光,随着左臂的抬起成为整个冰场唯一的焦点。他脚尖微动,身体顺畅地滑出,像松露巧克力溶化在舌尖。时隔两年,顶级滑行重现江湖。
乔克塔步,接转三步法,直接起跳!
一个完美的3F。傅笙不但采用了难度步法进入,还史无前例的使用了乔克塔步和转三的结合。这是多么强大的自信。
虽然傅笙更加擅长刃跳,但是他的后内点冰跳和勾手跳的质量非常不错。是罕见的能正确做出两种跳跃的运动员。
任柯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傅笙的跳跃质量。在国际滑联歧视最严重的时期,它们也只能捏着鼻子,把傅笙的跳跃视频,放入标准跳跃动作的示范教材。跳跃从来不是孤零零的跳跃。不能应和旋律,不能融入节目的跳跃,不是真正的花滑跳跃。
接着,弦乐加入铜管乐在底部做和声。乐曲变得凝重低沉,天幕降临,渺小的人类,像在潮汐中不断被拍打的礁石。
傅笙抓住机会外刃起跳,3Lz!跳跃落地时的滑出,和单簧管的长音稳稳贴合。
这个卡点太舒服了。非高手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