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画室中,仿佛入侵了另一种生物,屋内适宜的温度逐渐降低,而窗外优美的景色也如蒙上了层不合适的滤镜,亮光之下显得非常虚假。
铎曜睫翼微颤,不动声色。
背后贴上了一块冰凉,宛如有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了青年。
铎曜心里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他一边暗暗惊疑自己古怪的心态,一边烦恼这仿佛径自缠上自己的存在。
是鬼是妖,都不太好。
耳边覆上一层凉气,传来一声生涩沙哑的笑声:“好看吗?”
铎曜暗暗使了力气,发现纹丝不动后松了劲,泰然自若地评价:“轮廓不错。”
青年淡定的表现似乎取悦了他,沉沉的笑声再度传来,这次的声音自然顺滑许多:“你最好看。”
话落,唇边被啄了一下。
直到屋内的温度恢复,唇边那一点的冰凉依旧未散,铎曜神情淡淡地抹了下唇,动作从容。
他就知道这东西心怀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8章 被恶鬼惦记的画家(4)
水流从淋浴头洒落, 细细流过青年的每一寸皮肤,顶部柔和的光晕在水雾中变得朦胧,朦胧之下赛雪的肤色倍加温润, 如美玉般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这幅撩人的美景就像幅被藏于密柜的名画, 但凡露世必要勾得人人皆成那爱画如痴之人,单向玻璃材质的拉门将人与水雾遮得严实,勉强能看出些模糊至极的边缘线条。
正因为模糊,才勾得人更加心痒难耐。
看不见的黑雾被玻璃挡在外面, 一块不行,那就变成一片。
而一片还不行,原先渗人的一片就自发变成了一丝。
丝丝缕缕的黑线探头探脑地试图撬入内里, 难得一次能捉到这样的机会, 虽然时间迟了些, 但能看上一眼就足够满足。
黑色丝线因为不耐, 动作越发急切, 但这在他眼里本脆弱无比的玻璃门, 这个时候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给重重地锁住了。
想不通的黑丝, 气急败坏地变成一指多高的小人, 狠狠地捶了捶。
里面的铎曜正想着事情,不知为何心里一动, 伸手抹掉了眼睛淋上的水,转头向着玻璃门看去。
水雾半遮半掩, 他眨了几次眼, 并没发现什么。
铎曜拧眉, 有些疑惑地关掉水流, 一番整理披上了浴袍。
一手推开了门, 一手系着腰带。
青年浴袍没有穿好, 胸口处敞露了大片的景色,修长雪白的双腿走动间再无遮掩,从高处向下看去还能瞟到几眼劲瘦有力的腰肢,整个人就像一个温软可口的糕点一般惹人惦念。
看不见的黑雾不知不觉包围了整个沐浴间,只有青年脚下踩踏的地方是干净且无法入侵的,而试图捕捉更多美景的黑雾蠢蠢欲动。
从第一次见到尚不能称为青年的少年时,恶鬼就被挑动了最深且莫名的执念,若不是少年始终聪颖地避开自己的生日,那独特的月日会让少年无法避免被当时尚未清醒的恶鬼囚住的结果。
沦为笼中雀不得自由。
但如今这样也好,清醒的恶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眼前这个青年意味着什么。
铎曜不相信刚才的悸动是没来由的,从十八岁开始每一次像是这样的感觉,无一例外地与那个东西相关。
想到这一点,铎曜微微抿唇,手下不露痕迹地紧紧了身上松垮的浴袍。
大部分的景色被遮了个严实,满屋的黑雾都垂头丧气般地没了精神,一点点地汇聚成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