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周围全都像是无声电影一样只有画面没有声响。
在漫天遍野的树木丛生中,在无数飞鸟虫鱼的环绕中,断水像是海面上会发光的灯塔,整个人的面貌都亮了起来。
湖面上无数滴水像是渺小的子民遇到了国王时狂热孤勇,甘愿献祭一般朝他自行飞去,湖泊溪流瞬间干涸,满天童话般的光点世界中,他就是宇宙的最中心。
一丝亮光自他眉心发出,迅速地散发分裂,环绕嬉戏着在空中寻找了一会儿方向之后,像是确定了什么目标一样,齐齐地掉转过头,向一个方向发射而去。
像是科学普及频道里围绕着恒星不断运行的行星,那些光点以无数个光速的速度穿过这个世界,直达外太空,经历无数星系星球,经历无数文明的繁衍与更迭,星球的灭亡与诞生,最后找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小星球。
断水的灵念在那个星球上顿了一顿,立即毫不犹豫地俯冲了下去。
在一个偌大的别墅里,一个面容枯槁颓废的男人在电脑前处理事情,一块活灵活现的小人木雕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那木雕看着干净极了,表面光滑细腻,像是被人珍惜地抚摸了无数遍。
断水的灵念在那个木雕身上顿了一瞬,轻轻接触一下,立即有无数画面接踵而来。
他离开了一年半,这个世界也同样过去了一年半。
时间从来都是平等的,他只用了空间之力,没有加上时间之力,不可能回到过去,也不会去往未来。
时间和空间任何一个变化,你要么待在同一个地方经历时间长河的考验,要么在同一时间,随着空间的变化去往不同的地方。
只有时空联动,才会实线小说意义上的“穿越、重生”等等。
从他离开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眼前一一展开。
他看到燕稷抱着蓝若的尸体呆滞了许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他很快被送到了警局,随即他的家人又为他申诉,最后以防卫过当的名义判了三年□□,之后又在家人的动作下提前出狱。
虽然免了牢狱之灾,但是燕稷看上去还是没了魂一样,整天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公司的事情也不大上心了,家主的位置最后还是被燕嘉拿去。
而燕稷也根本不在乎,连家人朋友也不联系,渐渐地连笑容都没有了,整天按部就班地活着,没有醉生梦死,没有借酒消愁。
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拿着那个木雕发呆,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像是一个行走的活死人。
木雕被断水灵念接触到的一瞬间微微发光,正在处理公务的燕稷顿时一怔,他转过头来,一年半过去,他的面容像是老了十岁不止,头上都有了白发,满脸沧桑,眼神里都透着哀伤与疲惫。
看到木雕持续发光的那一刻,燕稷立即丢掉公务,他的眼睛瞬间迸发了惊人的光芒,忙捧过木雕,小心翼翼地问:
“是你吗阿若?是你来找我了吗?你在下面还好吗?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人欺负你?”
断水看他紧张兮兮地模样,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冷眼看着燕稷对着一块木雕大呼小叫,像是疯魔了一样,连家人和自己都不顾,不禁嘲讽一笑。
别人当他痴情,什么爱人死了他的魂也跟着丢了,什么他死了还为他守身如玉,断水却只想翻白眼。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以后他再怎么深情也只感动了他自己,周围的人只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燕稷还在拿着微微发亮的木雕心急如火的问,别墅的门却开了。
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的燕嘉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动作熟练地提到燕稷面前,看着他又拿着木雕出神也不奇怪,当做没看见一样把保温盒里的饭菜和汤往外拿:“吃饭。”
燕稷充耳不闻,只激动地和分享:“刚才阿若来了!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见燕嘉眉梢都不动一下,燕稷忍不住强调:“他刚才真的来了!这个!”
他指着木雕说:“刚才这个闪闪发光!他是真的来了!”
燕嘉并不接话,他知道只要过会儿燕稷就会清醒了,只反复提醒道:“吃饭。”
然而平时发疯一会儿就好的人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就撞了邪,一直都平复不下来,只反复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燕嘉站在原地看他疯疯癫癫,面色逐渐转凉,过了会儿,见燕稷的状态不见好转,他面带悲哀地道:“哥,你清醒清醒吧!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那些都是你的幻觉!”
然而这次无论他怎么提醒,燕稷却一直都好不了,燕嘉最后无奈,把他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