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雪凛子又宽又厚,用铁锨铲雪得累死,没办法,陈文和江淙骑马去探路,终是找到了一处稍微薄点的地方,但是也得用人铲雪才能走,要不甭想过去。
这下可得动力气了。
好再他们怕路上遇到啥事,带了不少铁锨,一人抄上一把,甩起膀子干了起来。
李青文干了一个时辰,身上出汗了,他想摘掉帽子,又被江淙给扣上了,“戴着。”
这么冷的天把带着汗的脑袋露出来,可不是得冻出个好歹来。
李青文到底也没摘下来。
看到周丰年也跟这一起干活,京城来的几个人都惊讶了,听闻这周公子身骄肉贵,这、这都自己动上手了?
其实周丰年也懒得受累,只是想早点躺炕上歇着罢了。
铲出一条小路,爬犁堪堪能过,大家到了雪沟的沟底,看到两侧耸立的高高雪层,才发觉,这雪堆的可真是厚。
当然,上沟的时候,他们少不得又挖一通。
李青文出汗吹了风,到底还是冻到了,眼泪鼻涕一起流,十分痛苦。
他不是一个人,蒋家俩小子,还有李青石也倒下了。
他们三个鼻子都堵住,流不出鼻涕更难受。
随身带着药,煮一罐子,四个人不多不少,一人一碗黑药汤子。
只是喝了一碗药,却感觉全身被药味浸透了,李青文吐着发苦的舌头回到帐篷,被江淙塞到睡袋里。
江淙要进来时,李青文却推开他,捂紧睡袋,“我自己一个人睡。”
江淙看着他,脸颊白中带粉,眼角有些湿,鼻头上有擦出来的一块淡红色,时不时抽动一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让自己离远点。
李青文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看到他江大哥的脸上神情,费力的翕动肿胀的喉咙,小声道:“会、会把病、病气传给你……”
他嘟囔完,江淙站着没动,看他闭上了眼睛了,才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要不要跟江大哥一起睡?”
几乎已经陷入睡梦中的人无意识的“嗯”了一声,江淙便脱衣服躺进了睡袋中。
李青瑞回来时,摸了摸弟弟脑袋,感觉不是很热,又看有江淙照料,一头扎到被窝里,这两天累的骨头都疼。
李青文还以为是跟大哥一起睡,自觉滚到一边,江淙将他拉回来,他还没甚力气的挣扎了一下,嘴里说了两句话,也不知道是啥。
江淙小声问他,“你那件貂皮衣哪去了?”
正努力入睡被骚扰的人拧着眉,吐了一口热气,哼哼道:“卖了,换银子……弓……”
“摔了脚那日梦到了什么?”江淙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言语。
原本跟乌龟一般慢吞吞的人一下捂住了身前那处,皱着脸,十分清楚的说了一句,“不给摸!”
江淙看着他,许久,将头埋进李青文的头发里,说了两句话。
身边的气息太熟悉了,李青文僵着的身子慢慢松开。
夜里的风大了,先是呜咽着,而后呼啸而过,几顶帐篷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显得格外的脆弱,不堪一击。
李青文再醒来时,脑袋和嗓子都不疼了,只有鼻涕还有点,周瑶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立刻又高大了几分。
穿衣服时,他发觉里衣短了,眨着眼睛,欣喜的道:“我长个了!”
这药真没白吃,就一个晚上,不但病好了,还有这等神奇功效,李青文顿时觉得周瑶在脑袋里闪闪发光,神医的金光还有银子的白闪闪。
江淙正在烧火煮粥,闻言往这边看了一眼,道:“你半夜出汗把衣服弄湿了,我给你换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