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将人逗弄的狠了,江淙宽大的手把他的头拢过来,贴着耳朵,说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洪州的府兵,过去一同为府衙做事。”
李青文:“……”
对着江淙,他是捏不起来拳头的,只能哼哼哼哼的几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江淙安抚道:“昨天出海打了些东西回来,等会烤给你吃。”
“都有啥?”李青文决定用吃的来填补他心里的愤愤不平。
“海蛎子、海带、石头蛤,还有海鱼。”
临肃的那几个官员比周丰年他们早到的码头,江淙知道李青文他们也快了,特意借了船,和船老大他们沿着海岸寻了一圈。
看他俩说个没玩没了,官兵咳嗽了一声,过来察看李青文的路引,手捏着路引,眼睛却多李青文的时候多一些。
面对他哥从前的同僚,李青文喊了一声,“官兵大哥。”
这一声明显比刚才亲近多了。
官兵将路引还回来,李青文拽着江淙往里走,“趁着没上船还能开火,能吃的赶紧都吃了。”
之前停船靠岸,后来又发生了戮战,不少被迫上岸的船员丢了性命,码头一解禁,所有人逃命似的上船离开。
生还的人一走,还把消息递给了海上其他船只,所以,解禁后,这个码头也没甚船往来,临肃的大船孤零零的停在一边。
这时候,他们的马车还在过关卡,再把货物弄上船,一个多时辰怕是都忙不完,在岸上还得呆一阵子,正好弄点东西果腹。
柴禾啥的江淙都准备好了,李青文蹲在地上生火,江淙把弄来的海物撬壳的撬,宰杀的宰杀,很快,两排蛎子就在火上烤的滋滋作响,壳里面白色的肉不断的收缩,冒出了香气。
这东西很容易就烤熟,江淙把肉剜下来,放在壳里递给李青文,李青文一边喊着好吃,一边拿下最大的两个,给江淙递过去,“哥,你也吃。”
许久没有吃过新鲜的海里东西,吃一口都是幸福的味儿,李青文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
李青文吃东西的时候特别认真,白嫩的两腮被塞的鼓起来,微微圆润的下颌一点一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就像是窝在阳光下抱着骨头的幼犬,浑身都散发着舒服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去。
江淙并不饿,看着他吃,只觉得喉头发干。
李青文从来不吃独食,但他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没法给江淙挖,自己吃一个,就给江淙那边分去一个更大的,塞满食物的嘴巴张不开,他就用圆眼睛示意江淙——趁热吃呀。
“吃啥哩,可真香。”丁杰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看着江淙拾掇好的几桶东西,嘴巴咂的响亮,道:“大侄子,我就说你定藏了东西,给我们吃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原来好的,大个的都给人留着。”
江淙起身叫了声“叔”,“你们身上有伤,不能吃这些发物。”
看着李青文嘴巴一停,江淙便把丁杰等人的身份告诉给他,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李青文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眨着又圆又亮的眼睛,乖乖的喊叔叔伯伯。
男娃都调皮,一个个恨不得把天都给捅下来,尤其是半大小子,更是能闹的人牙根痒痒,李青文一看就跟他们见过的那些皮小子不一样。
丁杰他们看了都很意外,就是这样一个白豆腐一样的娃十三岁就跟着江淙远走边城,一呆就是三年多?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心里感叹着,嘴上可没含糊,几个人坐在地上,把李青文留给江淙的那些烤好的海蛎子都给吃了。
江淙和李青文把一条条鱼穿上,架到火上,丁杰问李青文过年的时候京城发生的事情。
李青文一直在家里,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丁杰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俱是重重的叹口气。
这事应是过去了,不会再起什么波折。
他们这次到京城来,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只庆幸有江淙在,洪州带来的弟兄没有死伤太多,还白白捡了个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