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怕辛苦弄到的东西死了再臭了,赶紧把木桶里的水和虾倒到大盆中。
看李青风和李青勇支使完人就想走,李青文把他们按在小板凳上,想要早点吃上,就得一起干。
此时,边城营地的药材地里,女人们按照周瑶说的,正小心谨慎的收着药材的叶子、杆茎、花朵,地头的男人们拿着手里的东西,一脸不解,他们也是这样摘的,咋就不成了?
背着药材出来的老婆婆随手从篓子里拿出一个,给他们看,她手里的这个花就只有一朵花,干干净净的,仿佛天生就是长成这般,而男人们手里的,不但花瓣都被粗心的揉搓掉了,下面带着长短不一的茎……
“你们也别急。”老婆婆咧嘴笑道:“庄稼三两天就能收,还得你们下大力。”
男人们一听,是这么个理儿没错,也不琢磨这个了,去旁边地里掰穗子。
地里的菜差不多了,李青宏和李茂群他们一起下地,砍下来拉回来,村里没下地的老头和老太太便过来,一颗颗的放在地上晾。
他们都仔细,有些掉了叶子和菜梆子,都会捡起来,这些洗干净还能吃。
这个时候收的菜都是用来腌的,接下来的半年,就要靠这些菜过冬了。
收拾好的虾加上盐,捣烂,放到干净的酒坛子里,缝上口就行。
李青文正蹲在地上用温水洗手,江淙和蒋立平回来了,周瑶给受伤的人包扎好了伤口,现在还在她那里躺着,不幸中的万幸,里面的肠子啥的没破。
忙了半天,李青文没看到俩侄子,他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人应声。
正要出去寻,江淙说等等,说完他去了李家房子后面,这里新挖出一个地窖,深而狭长,日头的光亮只能照在窖口,里面一片阴凉。
李正亮和李正明小哥俩就靠在光亮和阴面之间的墙上,睡的正香。
江淙一手一个抱出来,这俩人还没醒呢,他们的身上都是土,李青文把衣服和鞋子扒掉,江淙将哥俩放到炕上,俩人翻个身继续睡。
李青文哼了一声,肯定是昨天晚上又蹦高到半夜,要不不可能这个时辰就困成这样。
知道娘亲她们累了一天,李青文早早的把饭菜给煮上,江淙给他烧火,李青文突然问道:“哥,你啥时把被褥拿过来?”
自从村里人来到边城,江淙就一直住在营地,李青文以为他忙,一直拖到现在才问。
江淙眼中闪过笑意,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李青文跟他对视片刻,想了想,他家有女眷,即便两家关系再亲密,江淙过来住不便利,便道:“那别搬了,我回营地睡。”
反正营里营外就这么几步路,不算啥。
江淙眼中笑意更浓,点了点头。
趁着煮饭的空挡,李青文把白萝卜片里被盐杀出来的水倒掉,萝卜里的水也挤出来,加上姜和蒜片,一勺糖稀、两勺酱油和醋。
旁边的小锅里油烧的滚热,冒出了一缕缕的青烟,李青文舀着热油浇到萝卜片上,“刺啦”一声过后,先动铲子翻,然后再用手不停的抓拌。
原本雪白的萝卜,现在染上了诱人的酱红色,如果不是还没腌好,李青文都想尝几口。
接下来肯定要帮上一阵子,粮食一点不收回来,饭菜也没心思做,他提前弄出些咸菜来,这样以后不至于干扒拉米饭。
饭煮好,李青文也做出了三缸萝卜咸菜。
家里的大缸和小缸一个都没带来边城,没这东西实在是缺手,李茂贤和好多人一起费了好大劲烧出来的土缸和瓦缸,烧毁了不知道多少,现在李家的几个矮缸外层也是一道道的裂纹,倒是不漏水,但也不知道能使到啥时候。
他想的倒是挺好,做完咸菜,发现家里的盐都用光了,李青文本来就圆的眼珠子更圆了。
他都忘记了,家里和村里人不能在边城买到盐……
李青文怕娘亲和嫂子心疼,赶紧去伙房,想问他们换点。
伙房的人给了他二十斤,但也说了,今年京城那边迟迟不送盐、种子和药过来,营地库房也不多了,让他省着点用。
虽然拿到了盐,李青文还是有点忧心,他家的盐没了,乡亲们剩下的怕是也不多,那以后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