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没人敢这样干,前头有人守着,谁敢硬挤就一脚踹出去。
这几个官兵十分听话配合,李青瑞就收起了刀子,其中一个官兵用不大的声音“嗯”了两声,似乎有话讲。
李青瑞微微扯开他嘴上的布料,那人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压低声音道:“兄弟,我们巡逻再过两刻钟就得回去点个卯,迟迟不归,营房里的人一定会出来寻。”
李青瑞问他回去后会不会换人,这个官兵摇头说不换。
李青瑞道了声好,让人扒另外几个官兵的衣服,然后道:“我们陪你回去。”
这天热,官兵只穿里衣也没事,李青瑞和另外三个人换上了官兵的衣服。
换完了,其余四个官兵留下,李青瑞给方才说话的人松绑,“辛苦兄弟带我们走一趟。”
有人把火把递上去,重新点亮,李青瑞他们人手一支,四个人把那官兵困在中间,往城门的方向走。
走了约莫两里地,那个官兵突然开口道:“兄弟,你们是不是杨树村的?我不是要套话,只是北上的人不多,你们村子的人来回走动,让人记不住也难。”
另外三个人一下紧张起来!
李青瑞开口道:“我们不过是一群没有吃的,想要逃荒捡条命的人,情非得已冒犯了你们,等人出去后,定磕头赔罪。”
见他不说,官兵又问道:“你们认识江淙不?”
另外三个李家人都愣住了,这、这人是咋回事……
李青瑞道:“不认识。”
那个官兵哈了一声,“兄弟别这么小心,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嘴。年初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情,心里十分苦闷,我在城外巡逻,偷喝酒时碰到了江兄弟,他劝我当职的时候不要喝酒,说他们有兄弟便因酒引来滔天大祸……”
听到这里时,李青瑞微微皱眉。
那人接着又道:“我吃了他几只烤兔子,得了一瓶上好的伤药,我要还给他酒喝,他没要,只托付我一件事,若是哪日杨顺村的人过拢北城,希望我能照料一二。”
李青瑞依旧没吭声,不论如何,他也不想给村子和江淙招惹麻烦。
杨树村人不应,那人反倒打开了话匣,“你们胆子可真是大,就这样跟我回来,也不怕被城防军抓住?”
“若是底下要过墙逃命的是你家人,你也会跟我们一般做法。”李青瑞平静的道。
听到这话,那人沉默了。
再往前走时,碰到了另外一队巡逻的,李青瑞等人绷紧了身体,那个官兵却停下来,冲着那些人道:“老狗,帮我们几个点个卯,这几日腿疼,不想走冤枉路。”
“你个懒驴,这才戒严几日,就想着偷懒了。”火把光亮有限,对方的人并没有看到李青瑞他们,只听出了这个官兵的声音,笑骂道:“欠我那几顿酒啥时候还?!”
“明天给你打一坛子老黄酒,你自己回去抱着坛子喝。”那个官兵道。
“就耍嘴皮子!”那边人的骂了几句,还是应了下来。
李青瑞他们几个便和官兵调转过头,往回走。
李青瑞轻舒了一口气,另外三个后背惊出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
往豁口处折返时,他们加快了脚步,夏日里昼长夜短,天快亮了。
此时,先过墙的杨树村人已经走出去好几里地。
弯月隐没在云彩后头,天亮前的这个时候,正是最黑的。
跟城里不同,城外荒草成片,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包,大人孩子摸黑走的磕磕绊绊。
就在他们惦记后头的人顺不顺利的时候,前边传来了马蹄声,隐约还看到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