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家姑娘好端端的受伤,陈氏忍下了这口气,没成想后来这事传的越来越广,村里人相熟的都过来问她是咋回事。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人造谣说,李青卓一直不说亲就是因为妨人,学医什么的都是借口,他弟弟变成傻子都是他害的。
这可真把陈氏气坏了,但这些谣言都在别的村子传,她也不能按个村子去骂,气的胸口疼,好几天吃不下去饭
李青风说完,李青卓颇不以为然,劝道:“娘,那些人乱嚼舌根罢了,你别生气,不值当。”
陈氏摆手道:“你爹和你嫂子都同我说了,我也不和那些长舌妇置气,我就是有点担心,你这次去京城读书,那亲事不知道又要拖到何时……”
“我二哥才十八,不用着急,娘。”李青文趴在炕上,侧头道:“大丈夫先立业,成家不着急。”
“就是,我以后也不早成亲。”李青风躺在旁边,一边颠腿一边道:“我可不想像我大哥似的,出门一趟还得惦记嫂子和孩子。”
李正行不知道小四叔还提到了他,一直盯着他上下动着的腿,艰难的穿过炕上躺着的人,趴到李青风的身上。
李青风把他放在腿上上下的颠,李正行被晃的不得劲,想要下去,李青风却抓着他不让下。
陈氏听的好笑,“你俩才多大,说这些还早着呢。”
李青文却对这个问题认真了,坐起来,道:“娘,可先说好,我以后要是不成亲,你和爹可不能逼我。”
前世可都是推崇晚婚晚育,李青文可不想十几岁就当爹。
陈氏同李茂贤道:“听听你儿子个个都想当光棍呢。”
李茂贤道:“现在还当不得真,再过两年再说吧。”
李青文想,再过十年二十年他怕是都不会改变念头。
说到这个,李青文就问道:“我姑咋样了?”
李茂贤沉默了片刻,道:“你姑父喝酒做了些错事,我去的时候,他也认错了,说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李青风把小侄子逗哭了才松手,撇嘴道:“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以后他还犯不犯病,爹你们就应该好好把他痛打一顿。”
李青宏忍不住道:“别这么说长辈……我和爹也想接姑回来,但她不愿意,一直替姑父说好话,家里头还有老人孩子啥的,实在走不开。”
李青风嗤笑,“打女人的男的就该死,他才不配做我长辈,我要是跟你们一起去,我就先把他胳膊拧断了,问他疼不疼,疼的话他以后想要动手的时候得寻思寻思,他打我姑哪里,他身上也得骨断筋折。”
若是平时,他这么说,李茂贤必定会教训两句,今天却没说啥。
李青文也知道这事难办,女子出嫁从夫,娘家离的远,能照料的实在有限。
这事还没完,如果姑父以后真的改了,那还好,若是还是跟从前一样……
李茂贤不想在孩子面前多说这事,岔开话道:“差点忘了跟你们讲,前阵子收到你秦大伯的信,他们那头不但榨出了高粱糖稀,还做成了块糖,连同书信捎过来了。”
这个消息可是大大的出乎了李青文的预料,他记得糖稀做成块糖需要的工艺挺繁琐的,离县那头竟然这么快就整出来了?
姜氏去厢房把糖拿过来,放在炕上的桌子上,红黄色碗那么大一块的糖,用油纸包着,从外头看挺粗糙的,但是能把糖稀做成块糖,这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小心的掰下一块糖角放在嘴里,甜,有明显的粗粝的糖砂,味道还不错。
不等李青文擦,李正亮凑过来就把他手上沾着的糖给舔了去。
李青文给他擦嘴,“乖崽儿,以后小叔多多做出糖来,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李正亮嗓门响亮的应着。
“爹,秦大伯可真是厉害。”李青文问道:“他信中有没有说是咋做出来的?”
“除了加石灰,他们还加了一种叫莹草的草汁。”李茂贤道:“你秦大伯那边有在江南做过白糖的,他们做出来的榨汁工具跟你之前说的很像,能用牲口拉,人只要把秸秆塞进两个木头中间就行。”
“莹草是啥玩意?”李青文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