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这些人不懂去味,而是手里啥料都没用,之前还有酒能腌一下,现在酒也没有,盐也没剩下太多,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才怪。
李青文先心疼自己的嘴巴,后来心疼这些鱼肉,都被吃了,还要被嫌弃,太委屈。
连喝了好几口水,李青文道:“下回来得多弄点味料种子,要不白瞎这些好东西。”
马永江惊诧的看着他,“你回去以后还要再来?”
这鬼地方,如果不是被朝廷押送过来,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愿意来!
李青文也盯着他看,“咋,你们明年就能回去了?”
江淙只要呆在这里一天,李青文觉得自己都会一直放心不下。
家里的难处也在于银子,但几十两上百两足以能够过上好日子,这个对于现在的李青文来说并不是甚难事,只要把这里采到的好东西弄回去卖了,以后家里再也不缺吃穿。
村子里安定,爹和大哥能撑住事,谁也不会也不敢欺负他们家。
相比之下,江淙和蒋立平等人才是大困难,他们那么年轻,很多人都没有娶亲生子,一辈子都要背井离乡不说,要要低人一等,以后的日子多难,不敢想……
一想到往返路途之遥远,李青文浑身一抖,真的不敢回想的痛苦回忆,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咋走过来的。
思及没有尽头的流放,马永江也像是霜打的白菜,俩人坐在那里,像是锯了嘴巴的葫芦。
江淙回来时,便看到李青文蔫蔫的靠在那里。
闻到俩人身上的酒味,大家有些羡慕,这样的天气,喝点小酒最好不过。
蒋立平喝的多一些,大剌剌的坐在炕上,将之前留在家里的那些人喊过来,把前阵子的训话又说了一通。
大概就是问他们想不要好好活下去,如果想,从今往后就得像从前一样,不能放任自己云云。
他们在这里地位卑微,如果不能时刻警醒,紧紧抱成一团,那就只会落得任由人欺凌的境地。
之前屋子里都是靠着炭火取亮,这回拉了一些松明回来,屋里总算不用黑乎乎的。
江淙点了一根松明递过来,李青文却没有立刻接过去,紧张道:“眼睛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风吹的。”江淙垂下眼皮,说道。
李青文皱眉,更靠近些,让江淙睁眼,仔细看他眼中大块的血红色,不由得心惊肉跳:“不太像,被风吹应该不是这样的……”
说着,他立刻喊二哥过来看。
李青卓端详了半天,只说里面该是出血了,微量的血可能不会影响什么,江淙瞳孔外面一半都红了,看上去有些骇人,他一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人也都说,路上的时候眼睛就不得劲,那时疲于奔命,没顾得上。
难道是雪盲症?
可其他人在外头也呆了这么多天,只是有些见风落泪,并没有这么严重。
更糟的是,李青文把雪盲症的症状说出来,李青卓并没有在医书上看过,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这下李青文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见他这般,江淙思量片刻,还是开口道:“我这是家族传下的毛病,眼睛用多了就会如此,休息几日就好,你别担忧。”
一听是家族遗传,李青文心都凉透,那就是没法根治了,否则江淙也不会放任眼睛严重成这样而不管。
瞅着李青文惊慌的模样,江淙心里叹气,道:“你且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三五天后,这血气就会消失。”
一听这话,就知道从前没少出现这状况。
李青文并没有安慰到,立刻将人拉到炕上,用手盖着江淙的眼睛,拧着眉,“没找人看过?”
“找了很多大夫,都没用。”江淙任由他动作,没有一点挣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