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游戏,爷几个晚饭都没什么心思,吃完立刻围到一起,继续研究这个棋盒。
听李青文说这个棋盘还有很多布阵方法,俱是惊叹不已,这就很难了,后头还有那么多啊。
白天看麦芽糖,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焦黄的糖汁做成的,白白的,很干净。
有了这两斤多的糖,再加上刚做出来的棋盒,李青宏都忍不住问啥时候去县城。
早点去县城把这些换成铜板,才是真正的安心。
陈氏看当家的,李茂贤咳嗽了一声,说那就明天吧。
李正亮蹦着也要去,被他娘一块麦芽糖给糊住了嘴巴。
下午,哥三个背着篓子上山割草。
杨树村的周围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山,土山包都被种上了庄稼,高点的山上都是石头,草都扎不下根。
粮食都不够吃,大家恨不得把角角落落都种下庄稼,只有沟边和土沟底下才能空下来,割草一般都在这些地方。
所谓的沟就是雨水冲刷形成的沟壑,日积月累,这些沟越冲越深,浅的有一人高,深的有一丈,沟也很宽,沟底能走车。
有些地方的沟直上直下,陡的吓人,有的地方就很平缓,可以一步步的走下去,这些地方的野草也多些。
割草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的喂猪喂鸡,剩下的晒干可以烧,地里的庄稼秸秆只有那么多,有的人家够烧,有的不够,要想冬天好过点,春夏秋的时候就要尽量多存柴禾。
靠近村子的野草早就光了,哥三个往北走,路上遇到几个同样割草的孩子,他们盯着李青文,突然大喊一声“傻子”,然后撒腿就跑。
李青风气的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甩开膀子就冲他们扔了过去。
他平时没少这样打人,准头很好,石头砸在一个孩子的背上,那人“嗷”的喊了一嗓子,跑的更快了。
李青文吓了一跳,刚才那石头可不小,这要是打到头上,那可就危险了。
可是小四哥是为了自己出头,李青文只道:“四哥,刚才那几个孩子是谁家的,等回来去找他们爹娘理论,咱们不替别人教育,打伤了他们可要麻烦了。”
“那几个都不是玩意,跟他们爹娘说也没用,揍一顿就老实了。”李青风气的咬牙切齿。
李青宏也很生气,但他稳重些,知道伤人不但要赔钱,还会有人闹,劝李青风不要下重手。
李青风脾气又硬又倔,根本听不下去,还烦躁的加快了脚步,把俩人甩在了后面。
李青宏很无奈,这些嘴巴没把门的小崽子很烦,但是打人总归也不好。
李青文追上去,围着小四哥说了一堆好话,直到割草完回去,李青风才消气。
把家把野草放下,李青文就悄悄把三哥叫出来,俩人一起去了东头的一户人家。
只要有人,白天里村里每家大门都开着,他们一到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妇人在簸箕里挑东西。
“婶子在家呢。”李青宏站在门外开口叫人。
妇人抬头,看到门外的哥俩,细细的眉毛皱了十八道弯儿,起身往外走,“这不是三娃子吗,到我家来是赔不是来了?”
李青文和李青宏都愣住了,他们是来讨说法的,怎么还成赔礼道歉的。
不等他们开口,妇人便抢道:“你们把我家东立打了,好几个人看着呢,还想抵赖?”
“婶子,事情应该有前因后果,你们家东立不止一次骂我傻子,我们忍无可忍才动的手。”李青文开口道,“他要是先赔礼,保证以后不骂我,那我也给他赔不是,以后也不会打他。”
看着昔日的傻子站在面前掰扯讲理,庞氏心里头还是很意外的,三角眼像是刀片一样,从上到下刮了李青文一遍,“吆,五娃子还真是好了,这小嘴叭叭的,还跟我拽道理呢。我们家东立跟你闹着玩呢,你不要当真,婶子倒是想说叨说叨你们家那头活驴,他把我儿子后背都打紫了,我还没上你们家讨汤药钱,你们倒是先上门问罪了?!”
一听这人对小四哥的称呼,李青文就知道这趟白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娘亲都是这种随便骂人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