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是皇帝以为林承煜就算是把底裤赔干净也掏不出来的钱,竟然还真的让他的好儿子给凑齐了。
或者换句话说,不管背地里怎么样,林承煜的底裤算是保住了。
皇帝的手死死按在蟠龙的头上,不管那精美的雕刻在自己掌心上留下的刻痕,如果按照自己的计划,林承煜没能及时掏出这笔钱,配合自己安排在漠北的一小队势力,甚至都不需伤什么元气就可以以治军不严的名义把那黎家小子从漠北召回来,关起来。
如果这次能彻底断了黎昊回漠北的可能,那漠北大军还不是完全地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哎,人老了,年纪大了,就是见不得什么东西想要跑出自己的掌心。
皇帝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纵横交错的红白痕迹,缓缓合拢。
身后,年久失修的锁具终于承受不住寒风的摧残,发出了不敢重负的吱扭一声,朔风不由分说地蜂拥而至。
将桌上的公文如雪花般吹落。
泛黄的旧书在寒风中胡乱飞舞。
林修业面上没什么表情,低头打量了一眼这破烂书册上银钩铁画的“君不见沙场征战苦。”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指了指,对着永福道:“这破书也有些年岁了,不好打理就扔了吧。”
永福躬着身子,面露难色。
“陛下,这还是黎老将军当年陪侍您身边时被太傅罚抄留下来墨宝,还是您当年亲自指名说是要一直给您放在桌案上,想来到如今是有些年岁了。”
“到年岁了,就该扔了。”林修业加重了音节。“还是说你提醒朕连公公你也有些年岁了?”
“陛下,是老奴嘴拙!还望恕罪!”永福慌忙跪在地上,一声又一声沉闷的磕头声在大殿里回荡。
“罢了罢了,朕到底还是个念旧的人,你代朕去内务府走一圈,也让有些人明白什么样的活该干,什么样的心思不该有!”皇帝挥挥手,示意永福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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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军饷在林承煜的看护之下,赶在二月中旬送到了军营,此时的漠北天地之间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等到什么时候冰雪消融,大漠染上苍茫的绿色,就到了流血的时候了。
还没有到时候,林承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皇帝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那龙椅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不过终究还是有一些碍眼的家伙们要清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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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师峤子知道林承煜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当他听闻有人前往辽东打探自己少时消息时,就知道留给他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不能赌林承煜要怎么想自己,更赌不起林平轩这个孩子的未来,哪怕林平轩传信说太子殿下不会阻止这件事,但他还是暗中加大了阿芙蓉的计量。
这种来自西南边界的红色花朵有着致幻让人上瘾的功效,一直以来师峤子一直精准的控制丹药中此物的含量,让老皇帝的神经始终保持在一个摇摇欲坠的边缘,
现如今恐怕是来不及了。
越娘……
第102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
王逍鹄现在人困京中,犹如一只失了爪牙的老狐狸,盘算着现如今自己与三皇子的合作关系出于岌岌可危的边缘,这小子年岁渐长,受方氏那毒妇的哄骗,如今是越发不好拿捏了。
他如今最后悔的事情不光是没能及时找关系处死那贱妮子,还有当时没能够把那个叫做王子充的年轻人从卢溪郡给撵出去,一个小白脸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三皇子的信任,与那贱妮子里应外合将三皇子耍的团团转。
他当时答应与娴妃,也就是曾经的娴昭仪合作,相看中的不就是三皇子眼皮子浅,好拿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