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二夫人还在膳厅等着您呢,奴婢们就先退下了。”其中一个名为茯苓的婢女携着另一个红了脸的婢女退出了房间。啧,茯苓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不像白芷那么好逗。黎昊环视着室内的摆设良久,都和记忆深处的丝毫不差。我这是回来了吗,还回到好久之前?
黎昊不敢直接出去,怕出了什么差错,于是坐在床上细细回想这一年的始末。此时自己应该刚从塞北回来,正赶上朝中御史弹劾太子结党营私,皇帝大怒,贬谪了太子数个外家亲戚的官位,太子在朝中声望大减,逐渐人心不稳。而就在不久皇帝大设家宴的时候,在其膳食里发现了未经炮制的乌头,使得皇帝龙体抱恙,卧床了半月有余。后来厨子经不住严刑拷打,说是受太子亲自指示才敢中伤陛下。
眼看太子就要不复圣宠,黎昊上了一道直达龙案的奏章,请求出面为太子作证。原来他在城郊荒野的河畔踏青时在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穿着的正是厨子招供时所说的太子服饰,只不过尸体的脸被人划烂,身上也无个人印记。虽然黎昊所说的证据并不有力,但是成功地为太子后来翻身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越往后查,此案疑点越多,太子的嫌疑越小,最后甚至连结党营私的传言都不攻自破。
皇帝立即下令彻底排查,结果厨子竟然在夜里服毒自尽了,线索至此中断,只得诛了厨子的九族,最终不了了之。黎昊受前世影响觉得这肯定就是六皇子的所作所为,至于太子殿下既然帮前世的自己洗刷了冤屈,那么今生定要好好报答。
黎昊越想越烦,于是起身前往膳厅,只见一个眉目风流、衣着干练的女人早已等候多时,此人正是黎昊先父的续弦夫人中山郡蓝氏蓝齐儿,黎昊亲娘去得早,黎昊父亲本无意续弦,但是担心自己常年领兵在外家中稚子无人照顾,于是便托人求娶了蓝家的庶女。这位夫人也不是简单人物,都道将门虎女,即使是庶女,这位二夫人也习得一身的好功夫。只可惜上辈子自己被奸人所害,黎氏青黄不接,二娘只得孤身一人奔赴塞北挑起黎家守国门的重任,最后为国捐躯。
如今重活一次,黎昊看着二娘的和记忆里毫无差别的音容笑貌,心中感慨万千。
“我的小少爷呀,吃个早饭还得派人三催四请,这要是你爹还在,早就把你的床给掀了。”二娘柳眉倒竖,佯装生气道。“难得你小娘我今天给你亲自做的莜面窝子,再不吃都凉了。”
黎昊连忙回过神,对这如今还那么神采奕奕的二娘应了声好,就坐下用了早饭。真咸,二娘这是把卖咸盐的要打死了,黎昊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二娘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黎昊吃饭,忽然道:“真是老天开眼,你今天竟然没有嫌弃我做的难吃。”
黎昊心头一紧正想着怎么回话,二娘站起了身,抄起旁边侍女早就准备好的马鞭。“我要去巡视田庄,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你晚上就自己凑活一口吧。”不给黎昊反应的机会,人就已经走出了老远。
【作者有话说】:
虽然剧情很慢,但要莫得嫌弃……( ̄︶ ̄)/
第3章 去青楼
是夜,燕京花灯如昼,行人熙熙攘攘,真可谓是好不热闹。
趁今晚二娘不在家,黎昊向烟花巷深处走去。他隐约记得前世的时候烟花巷里的万花楼新买来一个混血胡姬,坊间传言说其生的是花容月貌,仪态万千。刚一出台就被奉为花魁。
只可惜自己前世早早的就被林平睿骗去了一颗痴心,白白错过了许多佳人。这辈子黎昊是定然不会错过这花魁的首次接客。
烟花巷越往里面越是热闹,几乎就是花灯接着花灯,花楼连着花楼。楼下的游女站在门口招揽来往嫖客,楼上的清倌人把琵琶弹得悠扬婉转。眼前这热闹的场景让做了十多年鬼的黎昊愈发清醒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恍如隔世。
黎昊刚一进万花楼,鸨母就笑着迎上来了。“黎小将军啊,您呀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我们绿芙整天念叨着您冷落她了呢。”她脸上的媚笑几乎快要溢出来了。“二楼您惯常坐着的桌子奴家早早的就给您备好了。”然后连忙转身让龟公把黎昊往楼上引,又亲自去唤了绿芙迎客。。
黎昊坐在包间里等着花魁出场,绿芙倚在他身上,纤手翻飞之间一个苹果就削好了。
“绿芙你告诉爷,今儿这花魁是什么来头?”
绿芙拨开黎昊搭在她肩上的手,用玉指夹起一块淡黄色的果肉往黎昊嘴边递去。
“爷,您居然还不知道呢,今晚上的花魁呀,叫云奴。她可是妈妈从西域商人那儿重金买来的,是妈妈最中意的人儿呢。“绿芙又夹了一块果肉喂给黎昊。”尤其是她那双眼睛,跟带钩子似的,一会儿啊,准把爷您的心给勾走咯。”
……
等候的时间未免太过漫长,绿芙起身去净手的时候,黎昊忍不住打量起了四周。忽然黎昊目光一紧。他对对面那个茶色衣服的男子太过熟悉了。虽然那个男人戴着面具,身形也略做伪装,但是哪怕出现的是这个人的一只手黎昊也能把人认出来。因为曾经他和这个男人被迫朝夕相处了十多年。
黎昊按耐住心头的激动,面色如常地暗自打量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
四弦齐画的琵琶声轰然一响,楼中的说话声便逐渐低了下去。艳色花瓣自空中倾泻而下,红纱帐被龟公高高挂起。在激昂的胡乐声中一个身量高挑,体态丰润的女人翩跹入场。此人想来就是那个胡人花魁了。只见云奴双臂舒展,整个人仿佛迎风飞舞的蓬草,旋转之间似乎要乘风远去。真可谓是“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出自白居易的《胡旋女》)
一曲完毕,云奴向周围的看客用胡礼表达完谢意,便隐到屏风后便消失不见。鸨母扭上台来准备进行今天的竞价,
“各位老爷,想必您们都见识到了我们云奴的身段了吧!今天呀,可是我们云奴首次接客。就看是哪位老爷能够有缘和我们云奴呀,共度春宵了呢!”
“那么各位爷请开始吧!”说罢,鸨母就垂手而立,把主场让给嫖客们。
嫖客们争先竞价,而黎昊则正在经历一个复杂的心理活动,于私他虽然是个断袖,可是他也很想和那个胡姬花魁有机会能够进行一次单纯地探讨生命和谐运动,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于公对面坐的是太子殿下,是一个上辈子过得清汤寡水,干那种事情从来都应付了事的男人,细想来肯定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身边没个热情泼辣的体己人儿,这西域胡姬向来大胆放浪以出名,肯定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别样的感受。
在经过一系列激烈的内心争斗后,黎昊咬着牙,忍痛喊出“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