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一双双眼睛出现在祠堂中。
房梁上柱子后桌子下,无处不在。
这些眼睛在黑暗中朝向他,却没能让他感觉到被窥探。
那是纯黑色没有眼白的瞳孔,在眼眶中的眼球毫无焦距,完美的融入在黑暗中的祠堂里。
(恶意!饱满的恶意呢!!!)厄骨亢奋极了,就算只能用字显示,也依然能够传递出它的心情。
……
海浪拍打着礁石,一股挥之不去的咸湿腥臭充斥在空气中,像是有人将鲜鱼海虾遗忘半月后发酵出来的味道。
溺亡村的规模比起饥村要小一些,人们不怕潮湿将房子建到了海上。
夜晚时家家大门紧闭,只有一个推着小车带着斗笠的人出现在沙滩上。
他一直走到岸边,推着小车上了通往海中的木桥。
木桥很宽,男人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及其安静小心,直到木桥尽头,他才掀开小车上盖着的布,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进去后,他缓缓跪在了那里,小声念叨起来。
“神啊,您对今天的祭品不满意吗……”
“神啊,请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神啊……我们……明天还能出海捕捞吗?大家都……都要饿死了……”
“神啊……”他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海水掀起巨浪,立在那里。
刚刚被丢下去的祭品染红了这片海水。
男人第一次听到了神的回答。
‘下次换个男的,要活的,漂亮的……最漂亮的。’
男人打着颤,喜极而泣,泪水混着汗水,不知是吓的还是感动的,只知道猛地磕头。
“咚!咚!”
“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用力,生怕让面前的神明不满意。
“知……知道了!”
“一定!一定!我们一定办到!”
待海水褪去,男人疯了一样拔腿就跑,连推车都忘了推,而他走路的步子声太大,惊醒了这片浅海下的生物。
一只只有着锋利指甲的手伸出水面,有的扒着木桥想抓住他,而更多的则是被血腥气吸引,向着桥尽头游去。
……
白湮很烦躁。
他躺在水底,看着周围丑陋鱼头怪疯了一样抢夺吞吃着刚刚那个男人投入的残次祭品。
胳膊,手,大腿,脑袋……的碎块。
这片浅海被染成红色,血腥气息挥之不去,让人心生烦躁,而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困在海中。
没能得到玩家的身份,而又多余出来的白湮被游戏规则塞到了浅海,与村民喂养供奉的怪物为伴,却因为自身力量不同,反而变成了其他形态的怪物。
说不定会被侍雨川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