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盼望着, 曌熙小主盛宠不断。
而与翊坤宫相比, 其他宫里的气氛却不这么轻松, 那些位分低的还好, 自知反正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也没什么想法。
但像兰嫔容嫔以及瓜尔佳贵人等只差把翊坤宫都瞪塌。
景仁宫,皇后乌拉那拉氏望着下边人呈上来的记录着圆明园发生的大事小事的纸张,有些神经质地一条一条念:“六月初四,带着曌熙贵人去御兽园骑马,七月十一,曌熙贵人在清晖阁待了一整天,七月十二,曌熙贵人陪着吃的饭,七月十七……”
一桩桩一件件,怕是比身处其中的沈嬛还要清楚。
皇后乌拉那拉氏死死捏着这些纸张,“皇上竟然这么宠他,竟然敢这么宠他!”
“哗啦——”
桌案上的东西全被她扫到地上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嬷嬷甚至顾不得她会把气发泄在自己身上,牢牢将她按在宝座上:“皇后娘娘,您又何必去看这些东西呢,明知道会动怒,会伤了自己的身子,怎么就不忍忍呢。”
皇后乌拉那拉氏目眦欲裂,“凭什么要本宫忍,那个贱人趁着本宫怀孕,在圆明园勾缠着皇上,他要是也怀了身孕,本宫岂不是还矮他一头!”
嬷嬷是乌拉那拉一族的老人,从她进宫就陪在她身边。
知道这位主子虽然偶有急躁,但是听得进劝,不会毛燥行事。
可是自从怀了孕,皇后性情就变了许多,越来越阴晴不定,极难伺候,别说身边的贴身宫女,就连自己也挨了两次罚。
嬷嬷也不知道怀孕这步观望了多年的棋,到底是走对还是走错了……
可是嬷嬷也’知道,皇后多年无子,不止她急,乌拉那拉一族也急了,所以才找了那么一张方子送进来,先让他们找人试试。
她们自然试过了,咸福宫的那个陈贵人,就是吃了这个方子怀上的龙子。
一开始,皇后看着陈贵人怀孕,便想把这个胎儿落下来,她决不能再忍受自己还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宫里有其他皇子降生。
但是随着陈贵人位份越来越大,那份药方的弊端便逐渐显现,陈贵人的行为举止开始变得癫狂,暴躁易怒,最后,在慈宁宫大佛堂那儿生下一个八月的死胎。
皇后想要龙子,但绝不能是陈贵人那样的死胎,便传话给家里,让他们重新换一个方子。
可能逆天改命的方子哪是那么好找的,一直寻求无果,皇后乌拉那拉氏的母亲便花重金找了一个名医,让他将这方子尽量改得尽善尽美,然后重新送进宫。
皇后乌拉那拉氏对那日陈妙仪产下死胎的样子记忆深刻,把这张药方压了箱底。
但是随着异军突起的曌熙贵人,隐隐有独宠的架势,她便也坐不住了,还是在一次宇文鉞来景仁宫后服用了药方。
现在,她肚子里的龙胎已经四个月了。
和陈妙仪当初相似,但是要轻微很多的症状也逐渐显现。
乌拉那拉氏买通的太医一直在给她请平安脉,说得最多的,便是让她凝神静气,把药方里的这股燥气压下去,这样才能平安地产下龙子。
可是乌拉那拉氏忍不住!
她只要一想到沈嬛和宇文鉞待在一块儿,浑身上下像被千百只蚂蚁啃食一样,只有把沈嬛千刀万剐了才舒服。
劝不动,嬷嬷还是得劝,道:“纵是他怀了孕,也不过是贵人肚子里的,生下来不还得抱养带嫔或者妃那儿,怎么能和娘娘比。”
“您是大祁的皇后,这天下女人,再尊贵也尊贵不过您去。”
“呵呵,”乌拉那拉氏突然笑了笑,“原先的方子呢。”
嬷嬷皱眉:“皇后娘娘,您拿那方子做什么,都已经是不能用的。”
“本宫不用,其他人用就好了,”乌拉那拉氏面色阴沉,对嬷嬷道,“你想办法,让他把这个方子吃下去,他既然想缠着皇上,最好天天都缠着,尽快把这个龙子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