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慢慢涌上来……
沈嬛是被热醒的,身旁的宇文鉞年轻火力旺,贴着他的后背和被手搭着的地方出了一层汗。
他感觉着自己脖子后面均匀的呼吸,知道他还在睡,便也不动,怕吵醒了他。
但宇文鉞是何等警醒的人,沈嬛的呼吸有一点点异常,就醒过来了。
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紧,然后起身。
外边伺候的安宁听到声音,带着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给他换上从养心殿拿来的干净衣服。
宇文鉞临走时看了沈嬛一眼:“那两个奴才还跪在院儿里,想怎么处置看你自己。”
说完,迈着大步离开。
沈嬛望着他离开,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同在外边伺候的晴子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捂着嘴笑。
知道他在笑什么的沈嬛从被子卷儿里出来,正了正神色:“外边儿还下着雨吗?”
“比您学礼仪的时候更大了,屋檐角都滴了水。”
“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您要不要去瞧瞧那两个奴才,可解恨。”
老太监和禅云是宇文鉞一进来就跪着行礼的,但宇文鉞没叫他们起来,两人自然只能跪着。
老太监倒也罢了,那个禅云,沈嬛还记着她的好。
让晴子给自己更衣,穿着一双平底的鞋子到了廊下。
果真,外边的天气更不好了,雾气深重,雨滴滴答,让人恍惚进了秋天,哪怕有所准备,穿了件厚点的夏衣,沈嬛还是被冷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院子里跪着的老太监和禅云更不用说,浑身上下没一寸干的地方,连禅云那样规矩森严的人,跪着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看见他来,老太监抬头望着他,禅云则谦恭地低着头。
沈嬛道:“你们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也是为自己的主子办事而已,只是这做事和做人一样,有些许变通也不妨事。”
“今儿这天着实不好,要不,你们明日再来。”
他嘴里的话虽然绵软,语气却强硬,话里意思明摆着,要么你们两个继续跪着,要么先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老太监没想到皇上会来,更没想到沈嬛这个小小的贵人会不给他这个宁寿宫的总管面子,望着沈嬛的目光暗暗带着狠毒。
禅云则站起身:“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学还是不学都要经过太后娘娘的首肯,奴婢先去请示太后娘娘,明儿再来翊坤宫。”
“好。”神殿点头。
老太监愤恨不已,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禅云那样的话也走了。
晴子看那老太监就不顺眼,冷哼一声道:“还以为他们有多硬的骨头,也不过如此,小主您不该放他们走,就让他们把腿跪断得了,省的出来祸害人。”
“那老太监倒罢了,那个禅云却是个还算知礼的,教我行礼的时候有些照顾。”
晴子疑惑:“奴婢怎么没看出来照顾?”
沈嬛道:“他们这样的人精,既要照顾,又要不拖累自身,自然要做得不留痕迹。要是你都能看出来,那个老太监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反正晴子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的,但是小主都这样说,那肯定是有了。
于是道:“那奴婢把要他们腿跪断的话收回,只断那个老太监的。”
沈嬛和小喜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