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尽喝酒了,要不要吃点。”
肚子都被酒撑了,沈嬛摇摇头:“吃不下了,你让人打盆水来,我洗把脸休息会儿。”
“那先喝碗醒酒的汤吧,省得明天您喊头疼。”上次喝那次,许是很久没喝过,第二天醒过来沈嬛软了半天,头疼得有些厉害。
所以今天晴子早早就让下面的人熬了醒酒的汤,就等着这时候。
沈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于是晴子把他扶坐在炕上,往他腰后塞了两个松绿色迎枕,“那小主先坐着,奴婢去给您端醒酒汤。”
宫内的人都在小喜的带领下打扫吃喝剩下的杯展桌椅,除了她都没闲着。
她怕沈嬛从炕上摔下来,特地把被子卷了卷放在他外边,才快步出去。
沈嬛迷迷糊糊地,撑着下巴望着炕对面小柜子上的玉片花朵,这种微醺的感觉很奇妙,大脑像被轻轻晃动,极度的放松和舒适,连平日里平平无奇的玉片也看出了不一样的美感。
忽然,就在沈嬛想撑着身子去摸摸那玉片花,一个身影从殿外走进来,“姐姐喝醉了身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沈嬛听着声音看去,竟然是钮祜禄氏,说起来今儿钮祜禄氏一直没来,他想定是被什么急事绊住了手脚。
沈嬛拍了拍身边的被子卷儿:“坐吧,酒也喝完了,菜也吃完了,你现在来,就只能跟我喝醒酒汤了。”
钮祜禄氏皱了皱鼻子,“可不赶巧了,收拾好了要出门,才有人来告知我家里递了牌子,要跟我说些近况,所以来得晚了。”
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又是野惯了的,进了宫家里一直担心,已是第二回 来看她。
沈嬛笑了:“不晚,只要来了都不晚。”
“我想也是,姐姐不会因为这件事怪我,”钮祜禄氏道,她招手让宫女上前来,打开宫女手里的盒子,“姐姐迁居之喜,挑来挑去也不知道送什么,然后想起之前盛京城来了一批坐船来的金发碧眼的商人,他们卖的小玩意儿还挺有意思的,送给姐姐玩赏。”
只见盒子里放着几件一看就不是大祁风格的物件,沈嬛手指勾起一个用金珠和翡翠串珠吊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做得甚是精巧。”
钮祜禄氏把金珠翡翠串珠吊着的东西拿在手里,轻轻一按旁边的小钮,雕刻着花纹的圆盖弹起,里面的三根长短不一的针发出规律的声音。
“此物名为怀表,就像宫里进贡的那些大座钟一样,可以看时间,但是更适合当饰品。”
“就像这只,可以挂在胸前的纽扣上。”
这只怀表做得很合沈嬛的审美,雕金嵌玉又不失雅致。
两人正说着话,去端醒酒汤的晴子回来了,看到钮祜禄贵人,行了礼:“不知小主来,怠慢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些茶。”
“不用端了,”钮祜禄氏摆手,“我来送些东西就要走了,姐姐喝多了酒,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晴子事事都以沈嬛为先,当然也觉得她后半句话更合自己的心意,便顺着道:“那奴婢就不留贵人了,待改日我们小主再和您玩儿。”
“嗯,你好生照顾姐姐吧,也不用送了。”钮祜禄氏一向是不在乎这些的,蹦下炕带着宫女就走了,就和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晴子把她送来的礼和其他人的放在一块儿,端着醒酒汤喂给沈嬛:“小主今儿喝得还没那日多,怎么看着比那日还醉些。”
“唔……”沈嬛吞下一口淡酸的醒酒汤,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那奴婢就要斗胆猜一猜了,”晴子促狭地笑着道,“小主是不是在高兴皇上不仅没生您的气,还这么大阵仗地给您做面儿。”
“真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那么多好东西,不知道小主看没看见,容嫔那起子前一刻还在趾高气扬,下一秒就灰溜溜地跑两圈。”
“奴婢真是浑身都舒坦了!”
这是进宫后第一次,他们这么舒坦。
沈嬛靠在迎枕上,听着晴子说话,脸颊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