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嬛一下子脱力地坐在龙床上,手还捧着他的脸。
安宁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脸无声地哭。
突然,他站起身,锵地抽出挂在东稍间壁上做摆件的长剑,抵在乔甫脖子上:“你老实告诉咱家,你那药到底有没有用!”
安宁最后一丝耐心在宇文鉞一日比一日严重的病情里终于被消磨殆尽,他双眼通红,眼里含着疯狂的杀意。
跪在地上的太医和乔甫沈嬛都看出来,他是真的会杀人。
且他是皇上御前最得脸的人,他想动手,没人拦得住。
沈嬛连忙看着他,“安宁公公,乔甫太医的方子真的有用,我昨天染上时疫您是知道的,但早上喝了一碗乔甫太医开的那个方子的药,已经好了一些,不信你让其他太医来给我诊诊脉。”
拿着剑的安宁整个人愣住,眼里带着一丝哀求地望着沈嬛:“真的,小主你没有骗奴才,您真的吃了药好了?”
“是,我现在也不怎么呕吐和坏腹,高热也退下去不少,再吃两日的药,就会好了。”沈嬛一五一十地跟他道。
安宁手里的剑铛地落在地上,他死死抓着乔甫:“你快救皇上,皇上他现在很不好,咱家给你磕头了。”
说着,跪在地上头咚咚咚地叩响,没两下,就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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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乔甫连忙把安宁拉起来:“就算公公不说, 臣也会尽全力救治皇上。”
“只是臣现在有件事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同样的药,对曌答应有用, 对皇上却无用。”乔甫和安宁一起看向沈嬛, 乔甫问沈嬛,“小主在喝药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沈嬛知道,药效会被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改变,他想了想, 摇头:“进了养心殿, 我吃的都是宫人送上来的,和你们都一样。”
“小主您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半点不同吗?”安宁都快急死了。
沈嬛还是摇头:“没有,事关皇上, 我不敢遗漏。”
眼看着能够医治宇文鉞的办法或许就在眼前,但是找不到突破口的乔甫沉吟许久, 对沈嬛道:“小主,臣再给您号号脉, 看看和之前的区别在哪儿。”
沈嬛自然无异议, 把手伸过去。
乔甫仔细地号着脉,他之前给沈嬛看过诊, 知道他是阴阳之身,也知道他从小吃着药, 才能调和阴阳。
突然, 乔甫睁大眼睛抬起头, 语气急切地问沈嬛:“小主从小吃的调理身子的方子是哪个名医开的?您还记得方子里都用了什么药, 用了什么量吗?”
“吃的都是一个郎中开的方子, 但是那位郎中的方子时常在变, 就算记住几味药,怕也不能用。”
乔甫一听沈嬛说那位给他调理身子的郎中经常换药方,便知道这是个能够按照病人的细微差异而做出变化的郎中,但凡能够做到这样的,莫不是大家。
他连忙问沈嬛:“那个郎中可在盛京!”
苏老大夫跟沈嬛父亲沈与深交情甚笃,要不是沈与深病重的时候他到滇西寻找一味难得的药去了,等他回来沈与深和夫人的丧事已经办完,沈嬛定了与陈枋跃的婚期,必定要把沈嬛带在身边。
后来沈嬛成亲,要到京城居住,他放心不下沈嬛的身子,才带着小苏大夫,收拾家当后脚跟了过来。
沈嬛点头:“在的,这位名医在盛京开了一家药铺,名为苏记药铺,住在三里胡同。”
“但是苏老大夫经常出去找药收药,药铺里几乎都是他的儿子小苏大夫看诊,且他老人家脾气古怪,他要是不愿意出诊,任你钢刀架脖子上,也不愿意。”
技艺高超的人总是有些怪脾气,沈嬛对乔甫和安宁道:“这样,你们给我两个人,我带着他们马上出宫去找苏老大夫。”
“小主,奴才等着您的好消息。”说着,安宁又要跪下去。